萧云生紧紧地盯着他递给楚洵的那个手串,生怕被楚洵弄坏了。
可是楚洵只看了一眼,便递回了萧云生的手里,说道:“既然是姮儿送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你拿给我看,岂不是要看我的气量?”
萧云生努了努嘴,说道:“你下次即便是想看,我还不给呢。”
萧云生将顾秋冷送给他的羊脂玉手串放在了袖子里,说道:“你派去的那个人可回信了?要我说,尉迟战这会儿和她在一起,你还是省点心吧,我们大燕的摄政王要是醋起来,管你是不是前朝遗孤,照样打。”
“他是一个难得的奇人,可我并不怕他。”
楚洵淡淡一笑,那眼睛里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看淡了输赢。
尉迟战再怎么厉害,与他也并无相关,他想要的,不过是姮儿一人而已。
萧云生才不相信楚洵所说的:“既然你不怕他,为什么还要派国师亲自前去?”
楚洵没有说话,他派国师亲自前去,自然有他的一番道理。
在这诺大的北国,他虽然是一介质子,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招惹他,他是在等,等到一个真正的时机,将北国拱手送到姮儿的身边。
姮儿,十五年之期快要到了,我等着你来。
这一夜,顾秋冷仿佛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梦,梦很真实,可又不像是真的,那梦里是看不清的小巷子,有一个身穿着银袍的男孩儿站在那里,笑容和大人一样成熟,可却能让人十分的安心。
“姮儿别怕,即便是我走了,你也要学会一个人生存,十年之后,我会来接你,这十年你要学会忍,不出头不冒尖,方可保十年平安。”
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住那银袍男孩儿的手,可是每一次都是落空。
然后就是每年都会寄过来的书信,虽然看过一遍之后,都会被烧得一干二净,可是那里面的内容,这具身体的主人都记得一清二楚,不论是有意无意的接近宇文绝,还是在众人面前装傻充愣,顾秋冷都做的十分完美,没有人注意到她,可她依然活着。
内心像是有一个声音,正在小声的安慰自己:不要怕,再熬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楚哥哥会穿着银袍,抬着大红花轿,将她正大光明的娶过门。
有一种酸楚划过心头,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难受和伤感。
当顾秋冷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半夜,眼眶已经湿润了一半,隐约有一个模糊而温柔的声音对着她说道:“姮儿,你要记住,北国才是你的家。”
“冷儿?”
尉迟战几乎是和顾秋冷同时起来的,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顾秋冷眼角的眼泪,轻轻擦拭过之后,方才知道顾秋冷哭了。
顾秋冷勉强笑着说:“没什么,应该是困得流眼泪了。”
尉迟战的声音十分的轻柔:“是不是做噩梦了?”
“……恩,不过只是寻常的噩梦,很快就好了。”
尉迟战将顾秋冷搂在怀里,说道:“有为夫在,娘子什么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