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臣虽然不存在了,可他的名号至今还留在众人的记忆中,万一有哪个人捡起来发布到了网上。
瞧,我捡到了陆毅臣的灵位……她打了个哆嗦,妈蛋,还是埋起来比较妥当。
转身跑到垃圾桶边上,忍着恶心伸手在里面掏啊掏啊……
找到之后,夏树连忙溜进绿化带,然后把木牌当成铲子,卖力的挖了起来。
已经是入冬的季节了,泥土干硬不说,还十分结实,挖了老半天却只弄出一个小坑。
这让她感到一丝绝望。
“拿个硬东西挖不是更省力?”耳畔传来低沉的提醒。
对哦,她应该把孩子们的小铲子拿下来,怎么就没想到呢,夏树激动地站起来,一回头,整个人呆若木鸡。
邪魅的俊颜在月光下散发着极度的危险气息,犹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深冬的夜,袅袅雾气在他宽阔的肩膀拂过,夏树觉得冷,可是再冷,也敌不过面前的这张脸。
饶是让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路西法会去而复返。
要说巧合也行,要说是上天安排的也罢,离去没多久,路西法突然想起来手表没有拿。
当时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怕手表碍事,随手拿下来放在了厨房的台子上。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发个信息,不必要亲自跑一趟,可他偏偏没有。
月色下的她满脸惨白,微红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犹如被野兽逼到绝境的猎物,除了瑟瑟发抖,别无他法。
路西法也感觉到了,目光下移。
与此同时,夏树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牵强的露出一抹讨好味十足的微笑:“路……路西法先生……您还没走啊?”
路西法看着她,冷飕飕的回了一句:“如果我走了,不就错过你埋我的过程吗?”
晴天霹雳!
他……他都知道了?
身体不受控制得晃动了两下。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夏树?”他把她的名字咬得十分清晰。
夏树吞了吞口水,惊慌无比:“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看来他没有猜错,面前这个女人果真就是他曾经的妻子。
路西法不想跟她解释太多,他觉得没必要。
此番目的又不是为了她。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吧。”紧抿的唇瓣露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酷。
她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这有什么好怕的?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缓过神来的夏树将气焰嚣张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同时,她的胆子大了起来,伸手戳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我怎么了?四年前,害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这笔帐老娘还没跟你算呢,现在跑来吓唬我?你谁啊?”
她仿佛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之前畏首畏尾,像个踩在冰层上的小狐狸,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而现在的她……泼辣、粗鲁、蛮横,像只骄傲的孔雀,隐约有种让人很想驯服的冲动。
“你承认了?”
“老娘敢做敢当,为什么不敢承认?”事到如今,再用谎言去掩盖已经没有了意义,其实就算掩盖也掩盖不了一辈子,白芷曾说过,你总归要让孩子知道爸爸是谁的。
夏树承认,在这一点上确实有点不人道。
就像她每次问自己的母亲,爸爸是谁,母亲所表现出的欲言又止跟她现在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薛洋下过定论,如果路西法想要重获抚养权,没有哪个律师能帮她打赢这场官司。
这么说吧,她怕失去……
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心头宝,无论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你一早就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坦言我们之间有孩子的事?”
夏树仰头大笑,眼底布满了嘲弄:“很抱歉,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谁。还有,就算我跟你说你有两个儿子,你特么能记得起来吗?万一说我讹诈你怎么办?”
路西法今晚算是见识到了,她之前的恭敬与淡漠全是装出来的。
此时的她能言善辩,简直狡猾的不能再狡猾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检测叫亲子鉴定?”路西法突然逼近,将她锁在臂弯与墙壁之间。
咕咚……她吞了吞口水。
“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
路西法勾起唇,皮笑肉不笑:“我动你了吗?”
“……”
这个家伙越老越无耻了。
“离婚协议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签订了,严格来说,我有孩子跟没孩子,跟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极力想撇清的态度让他觉得恼怒万分。
“夏小姐,看来你对法律了解的并不深刻。”
他想干嘛?
“不妨告诉你一句话,孩子如果是我的,我一定不会放弃。”
“要不是你的呢?”夏树脱口而出。
突然而来的冷寂让夏树意识到了‘祸从口出’的含义。
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了。
路西法的眸光紧紧地锁在夏树的脸上,而夏树心乱如麻,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视线。
因为她无法确认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不是我的?”良久的沉默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仿佛是在酝酿般,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紧跟一句:“那你就想好怎么死吧。”
那个时候他们应该还是合法夫妻,若孩子不是他的,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婚内出轨。
身体往后退了退,将她从自己的臂弯中释放了出来。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车之后,路西法面无表情的启动车子。
但是脑海里却还残留着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如果不是你的呢?
想到她曾经辗转承欢在其他人的身下,路西法便有种想毁了她的冲动。
陡然心头一惊。
想起在游轮上尹昊司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于让孩子喊他干爹。
路西法用力的捶了下方向盘。
夏树,你最好祈祷孩子是我的。
不然,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确定路西法不会再回来,夏树双腿一软,跌坐了草丛里。
她刚才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