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弄下车,然后连电梯都懒得等一口气爬到了王朝家。
说实话,王朝让陈涛颇为意外,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气质陈涛一眼就能看出来,虽不能百分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对于王朝,陈涛的结论是,一个容易让同性自惭形秽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只是,眼前的不安定因素已经彻底不安定了。
焦头烂额中的男人没有闲暇和陈涛寒暄,点个都就算认识了,然后就开始对着鹿小雨讲述沈盟离家出走的案发经过。
几分钟以后,陈涛借鹿小雨的光,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并不复杂,就是王妈妈想抱孙子,但王朝和沈盟明显不可能满足老人家的愿望,所以王妈妈就想让王朝提供精子,然后弄个试管婴儿也算对老人们的慰藉。王朝自然是果断拒绝的,尽管王妈妈各种轰炸外带亲情牌苦肉计,都没有动摇王朝那颗冰冷的心。但就在昨天,在王妈妈又一次徒劳无功的电话轰炸之后,今早沈盟忽然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所以……
“试管婴儿的事,我哥知道吗?”鹿小雨正襟危坐,就差拿个小本本做笔录了。
“我不确定,昨天我在客厅接电话的时候,卧室门没关,他就在里面,也许……”王朝使劲回忆,一脸辛苦。
“也许?”鹿小雨皱眉,“那他今天早晨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字条之类?”
“啊,有。”王朝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字条,递给鹿小雨。
“我、出、去、一、会?”鹿小雨念着字条,呆楞了好半天,然后没好气的对着王朝翻白眼,“你脑子里是豆腐渣吧。我哥这不说的很明白吗。”
“嗯?”
“他就出去一会儿啊。”
“可都仨小时了,我觉得他也许是不希望我去找他,所以才……”
“王朝!”鹿小雨一副被打败的表情,“我哥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家伙,他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这点还用我给你举例么……”
“……”王朝没了声,似乎在思考鹿小雨话里的可能性。
“切,你就是自己理亏,所以心虚。”鹿小雨撇撇嘴,然后起身走进卧室,好半天,提着个旅行充电器出来,充电器一端,还晃荡着手机,“你离家出走还把手机放卧室充电啊?”
陈涛呆楞的看着眼前跟情景喜剧似的场景,在心里为高估王朝而顿足捶胸――要搁古代,这王朝就是个标准的愚民,不带打折的!
叹口气,鹿小雨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很快,小鹿哥哥就变脸似的露出温柔笑容,连声音都能甜得滴出水来:“阿姨啊,我是小雨,对,我哥在家呢吧,嗯,我一想就是,这大过年的肯定得回去看你和沈伯伯啊,我初二还过去拜年呢,呵呵,赚压岁钱啊。对了,能让我哥听电话吗?”
陈涛张着嘴,而且是越听嘴张得越大。终于,下巴掉到了地上。靠,自己平日里还美呢,觉得小白眼狼那毛是一天天顺了,爪儿是一天天平了,结果今儿一见才知道,合着搁别人那儿人家压根就不是狼!
看着眼前俩人的注意力都在电话上,陈涛悄悄起身进了阳台,靠在栏杆上点燃了香烟。吸一口,吐一口,好像烦躁就会少一些。烟草的味道,让陈涛平静。
那厢王朝终于和沈盟直接对上了话,显然,沈盟压根不知道王朝先生百转千回的自虐历程,听到王朝想让他早点回来,犹豫了一小下,便同意了。
于是,四十分钟以后,当陈涛即将吸完第五只烟,沈盟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一边不住的说着回来晚了一边换鞋的男人完全没注意到客厅的异常。比如鹿小雨阴阳怪气的窝沙发里,再比如王朝面色凝重的杵在玄关跟前,再再比如屋里多了一个手里还捏着半个烟屁股的陈涛。
十五分钟以后,沈盟才终于在王朝和鹿小雨的携手描述下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下这乌龙状况,王朝就算想瞒也过不了鹿小雨那关。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老太太想孙子想疯了!”王朝也算彻底坦白,下意识的希望政府给予宽大处理。
沈盟愣了半晌,忽然问:“要自然生产吗?”
“啊?”王朝云山雾罩。
“哦,我是说孩子,要正常制造吗?”
“……”
这回别说王朝,连陈涛都一时失手,没夹住,烟头落到了地上。艰难的走到鹿小雨身边,陈涛推了推他,压低声音:“我说,你哥……都是这么思考问题的?”
鹿小雨没好气儿的白他一眼,懒得回答。
半分钟之后,王朝终于反应过来,马上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怎么可能!老太太想要试管婴儿,就是需要我提供点精子,不过我已经拒绝了。爱谁谁,反正别想从我这儿下手!”
几乎是瞬间,沈盟微微紧绷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只见他吐口气,然后笑得憨厚:“试管婴儿挺好的,又不用你干啥。本来咱俩就挺对不起爹妈的……”
“……”
“等孩子出来,我还能带给我爸妈看看,也算半个孙子……”
“……”
“你基因比我好,不然我贡献也……”
“行了我明白了你放心吧这事儿包我身上!”王朝这话说得连停顿都没有,那叫一个一气呵成。靠谱的一拍自己胸膛,王朝又补充一句,“就不劳你无私奉献了。”
同志们,什么叫觉悟!王朝和沈盟的例子,生动的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同样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做人的差距是可以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