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繁音攥住。韩夫人去拉,却被他推到地上。
我抱着孩子完全没法过去,总不能放下孩子,瞧他的样子,像是要把房间里所有人全都大卸八块。
佣人冲进来的同时,繁音用手肘顶向了繁爸爸的胸口,与此同时,韩夫人掏出了手枪,指向了繁音。
繁音的身体像个丧尸似的僵住,望着韩夫人,半晌笑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额头,说:“开枪。”
繁音这具身体的武力值不是一般得高,佣人们根本无法正面跟他对决,只能悄悄地接近。
韩夫人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我不管你现在是谁,立刻乖乖滚回去。”她一边说,一边将手枪上了膛。
繁音盯着她,没有说话。
繁爸爸被他打伤了,此刻正捂着胸口。我连忙腾出一条手臂扶他坐下。
“觉得我不是你妈妈,对吗?”韩夫人说:“恰好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随时都会开枪。我儿子早就被你折磨得自杀了几次,我杀了他,他绝对没有怨言。”
繁音依然没有说话。
我想韩夫人和我一样无法判断此刻的繁音是哪个人格。亦或是她心里始终都坚定地认为只要对父母动手,就绝对是第二人格。
可他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像第一人格。
就在这时,念念突然哭了起来。
繁音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来,呈现出分神的状态。佣人们趁机一哄而上,把他压住并绑了起来。
韩夫人负责带人控制他,我陪繁爸爸去医院,他的肋骨被繁音顶断了一条。
处理完这些已经是上午十点,繁爸爸昨天一夜没睡,精神很不好。我在医院安慰了他几句,他立刻就哭了起来:“都怪我啊……”
我也是为人母的人了,明白被自己的孩子打的心情。他只是需要情感宣泄,并不需要我说什么。
果然,他继续说:“他小时候,本来在妈妈身边过得很好,是我非要把他抢回来。抢回来又交给我第二任太太来带,她对音音一点也不好,欺负她,打她,也有过虐待。我以前觉得这事没关系,可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他哭得更伤心:“我这辈子可真是太失败了。”
我问:“您后来的妻子虐待他吗?”
“是啊。”繁爸爸难过地说:“我年轻时是真的不喜欢他,觉得他是个累赘。那么小,也不知几时才能长大,长得像他妈妈,刚跟他妈妈离婚时,看到他就烦,就丢给那个女人养。是我把他害了……”
“您别这么想。”我说:“这也不全是您的错,那位作为他的继母,却虐待他……”其实我觉得就是他的错,但我总不能当面去指责他,他已经受到惩罚了,繁音这样子,父母是最难过的。
我的话也没起到什么效果,繁爸爸依然那么伤心,而且他接下来就不说话了。
幸好晚点念念就醒了,繁爸爸跟她逗了一会儿,就开心多了。
晚点时,韩夫人打来电话,对我说:“你告诉繁盛,这次不仅五花大绑,也用了手铐,也塞住了他的嘴,我让阿昌来盯着他。你让他安心养伤,家族里的事我替他办。”
我把话转达给繁爸爸,繁爸爸满足地叹息:“这个女人还算有良心。”
“所以您就安心养伤吧。我和念念再这里陪您。”我问:“好不好呀?”
“好是好。”繁爸爸轻轻地说:“但我不放心把音音交給他们,还是得自己回去看看。”
“不要啊!”我忙说:“您都已经被他打成这样,再回去太危险了。”
“那也得回去。”繁爸爸无奈地说:“阿昌毕竟是外人,他没造反的心还好,如果他有,现在不正是个机会?不是自己家里人总是不安心。虽然爸爸浑身都恸,但总算还有一点点威严在。”
“那我去行吗?”念念留在繁爸爸身边我是放心的:“等她喝奶时我就回来。”
“那如果你出危险怎么办啊?”显然,他很想答应。
“我每半个小时都会联络您一下,如果我我没有联络您,您就立刻派人去救我。”这事只能我去做:“就这样吧,爸爸,你必须得养伤。”
繁爸爸也就同意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很惴惴不安。
繁音被锁在繁爸爸房间中的一处暗室里,里面没有窗户,门口有铁栅栏。他浑身都被绳子绑住了,嘴巴也被塞住。但他此刻的神态还算安详,靠在墙壁上。
阿昌守在门口,神色也很紧张。他告诉我:“他刚才一直在挣扎,但现在好多了。”
我看向繁音苍白的脸,心里也隐隐有些心疼:“他吃饭了吗?”
“还没有。”阿昌说:“夫人说晚点她会亲自过来喂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