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进监狱后,你的仇家会不会买通监狱里的人,或者送杀手进去杀星星?星星这么小,能否扛得住审讯压力?如果她交代出一些秘密,是不是就把繁家牵连了?”
繁音依旧铁青着脸,但显然,他已经开始思考了,因此没有反驳。
“就像你说的,你做不到连续解决两件证据确凿的案子。也许对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第一个是我,因为我怀孕了,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极有可能在审讯压力下交代。然后就是星星,星星年纪小,和家里的感情生疏,更加扛不住审讯压力。”我说:“你不能让她进监狱。”
繁音依旧沉默。
我又想了想,说:“何况你是她的父亲,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把她推出去?你又不是什么正义人士。你能为了我爸爸的钱救我,就不能因为那是你的女儿而救星星么?”这话其实有点多余,我不觉得它能对繁音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但毕竟星星在旁边,还是不要满口都是利于得好。
繁音这才开了口:“你爸爸给了你多少钱?”
“什么?”
“你也知道坐牢会要命啊?说说看,你口袋里有多少钱?值得我冒着全家老小都坐牢的风险救你?”他皱起了眉头,瞪着我说:“我以为都出来了,你脑子该清醒了。”
“那你告诉我,那件事你知道么?”我是说我养父杀了他的私生子的事。
“知道。”他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我问:“还在你爸爸面前那么维护我?”
他立刻就露出了仿佛听到天方夜谭的笑容:“不该维护你?”
“因为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那我是什么人?”他盯着我问:“打你?跟你离婚?掐死你报仇?既然你了解我,那就说说看,我除了装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那你到底跟她上床没有?上了几次?”
他没说话。
“说啊!”我说:“你想说是小甜甜做的?一次是他,两次是他,好几个月都是他?”
他先是没说话,许久之后点了点头:“随便你怎么想。”
说起这个我就很生气,而且我干嘛要跟他说这个?
我说:“总之于情于理你都不能把星星交出去,如果你硬要交,我就到警局去自首,说我杀了米粒。”
“我会派人到里面去保护她。”他扭头看了繁星一眼,道:“至于要不要交代,看你自己了。”
我简直不能理解:“我说的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没必要听。”繁音不冷不热地说:“像你们这种中山狼,一天到晚不想正事,总是怀疑我要害你们,然后就开始变着法儿地惹事,搞事,我辛辛苦苦捞出来,连个谢字都没有。”他说到这儿,扭头看向了繁星,冷冷的语气中满是嘲讽:“为什么自己杀?怕我不帮她杀。为什么不告诉我?怕我送她进监狱。为什么也不告诉爷爷?因为那也不是自己人。连最基本的里外都分不清,你们俩连四岁的小孩子都不如。”
我没说话,繁星也没吭声。倒不是我们认同自己错了,只是这件事的确是要繁音付出的,虽然我觉得星星这样全是拜他所赐,但这话现在不能说。
接下来繁音也不说话,气氛陷入微妙的僵持。
突然,身后传来念念的声音,我转头时她已经流弹似的冲了过来,抱住了繁音的腰,叫得很高兴:“爸爸!”
繁音皱了皱眉头,搂住了她的肩膀,问:“怎么醒了?”
“肚子饿了。”她嘟了一下嘴巴,然后问:“爸爸你生病啦?”
“没有。”繁音说:“怎么这么问?”
“你的脸好白。”念念挽住了他的手,小脸上的关切绝不是假的:“看起来好可怜。”
“爸爸没事。”繁音的神态一下子便温柔了下来,有点吃力地蹲下来,搂住了她。
念念也用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又左看看又看看,问:“爸爸,姐姐怎么啦?妈妈怎么没有在睡觉?”
“姐姐没事。”繁音把她抱了起来,说:“咱们去吃饭。”
他俩一走,我连忙让手下给繁星松绑。她已经吓坏了,直到我扶着她回房时,她才稍微缓过来些,对我说:“谢谢您。”
“因为你那天表情不对劲,我怕你是有什么大事瞒着你爸爸,才让他查了查。”我说:“别怕,你爸爸肯定会想办法。他只是气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差点出事才让他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