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好啊。”庄钦找不到理由拒绝, 他伸手去摸了下小猫, 那猫咪胆战心惊地往软猫包里缩了一下, 两只眼睛是蓝色的,很透澈。
他动作变得更慢,更温柔, 只敢用手指轻轻地碰,猫胆怯地仰起头来闻他的手指:“其实我也没有养过, 不过小连家里养, 等会儿拍戏就把猫给他, 这猫在哪里捡到的?感觉有些营养不良, 太瘦了, 喂过吗?”
“路边捡到的,买了猫粮。”
李慕还真没说谎。
昨天得了空闲,本来是想去宠物店买一只,结果出门就听见了猫叫声, 然后他在汽车底下发现了这只白猫。
庄钦说:“猫放在家里比较好, 不能带出门, 我记得”
李慕说:“昨天带着去做了检查, 有耳螨, 医生上了药。我买了猫砂,猫砂盆, 猫爬架和玩具,放在家里了。”
“那你做得很好了啊,都买全了。”庄钦琢磨李慕带着猫过来找自己, 说一起养,以为他不会,结果他什么都买了,那要自己干什么?
“给猫取名了吗?”
李慕:“叫酸奶。”
酸奶?
庄钦想到自己代言的温暖牌酸奶,之前给他们家拍广告,喝酸奶喝到吐,广告商还往他家里送了很多,每个月都送,根据广告合约,他还不得不在外面各种卖温暖牌酸奶的安利。
庄钦想了想,还是算了,李慕取都取好了,酸奶就酸奶吧。
把酸奶交到小连手里,到了片场,小连就坐在导演背后,抱着猫挑它身上的跳蚤屎。
因为是刚回组,加上没有提前对戏,这场戏拍得格外困难。
【室内/洗衣房/白天】
空镜头,晒干的几件衣服挂在晾衣杆上,能听见水龙头流水的声音。
江琢嘴里叼着烟,在池子里用肥皂搓洗一件衣服。
安可在房间里踱步。
安可走到洗衣房外面:“我要委托你做一件事?”
水龙头关闭的声音,江琢把肥皂放回原位:“什么?”
“你帮我杀一个人。”
江琢挂起衣服,在太阳底下眯眼(站在风口):“你出多少钱?”
切镜,安可趴在地上,从床底摸出一个盒子,拿出所有的泰铢、美金。
他抠开墙壁的瓷砖,搜刮出里面的十几卷美元,抱在怀里。
切镜,桌子上堆放着他找出来的全部现金财产,然后一包袋子装的白色粉末,被丢在钱堆上。
安可:“你数一下,够不够。”
江琢看着钱。
安可:“这包东西可以卖几万块,本来还有不少的,被我冲进厕所了。”
江琢(语气平淡):“我不能接你的生意。”
安可(颤抖的声音):“钱不够吗?那你帮我绑架他,我自己动手。”
江琢把桌上的钱放在一个盒子里:“你拿着这些钱,离开这个国家,忘掉你的仇恨,我明天给你准备护照。”
切镜,光线昏暗,卫生间里,安可跪坐在马桶前,紧紧抓着那包值不少钱的粉末。
整洁的房间里,拉上了窗帘,缝隙里透着一丝光,屋子里因为香烟缭绕而变成了蓝色。
关门的声音响起,江琢在房间里抬起头。
他打开门。
桌上,钱和粉都不见了。
这两场戏,从第一个镜头开始便ng,一个镜头ng了许多次,郭宝箴终于招手让他过来,开始给他第一次讲戏了。
“我们生活当中其实不可能遇见剧本里的这个场景,所以你只能凭借想象去达到,你想有一个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人,他因为被人杀害而离开了你,这时你以为自己查到了凶手,你要买凶杀-人,但是你找不到别人,他是你最后的希望。”
“刚才你演的,其实是不错的,情绪是够的。”换成其他导演,没准这一条就过了。
“你其实是有点导演和编剧思维在里边的,所以你会做很多余的动作,但是不要那样,就是不是你爽了就可以了。”郭宝箴看见庄钦是演得很投入,一直在撑戏,过于沉浸自我表达了。
“这可以是个小毛病,也可以是个大毛病,你首先还要考虑到观众,要站在观众的角度去思考,我刚才在后面就是你们的观众,你们俩对戏一直都挺顺的,就是一直缺点戏剧的东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庄钦没说话,低头在想刚才的问题。
郭宝箴说的毛病,他的确有,因为上辈子他再如何钻研演戏,终究是一个人在练习,他一个人设计剧本感情镜头,所以考虑的东西会多一些,沉溺于情绪。
但演戏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我知道是缺乏一个爆发的契机。”庄钦说。
郭宝箴看他脸上有汗珠,明显是因为刚才拍戏太沉溺其中了,道:“你跟李慕去化妆间对一会儿戏,休息十分钟?”
庄钦点头。
他和李慕进了化妆间,看见这里多了两张休息用的长沙发,是给他和李慕休息专用的,可以躺下睡觉。
刚才那场戏他感觉自己的表现其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或许差的就是一点点,郭导想要的就是那一点点的情绪,可这差的一点,却是很难够着的,而且郭宝箴没有办法直接提示他。
李慕看他的助理还在给猫挑身上的什么东西,就打开冰箱给他拿了一瓶水,又从包里找了一小包的仙贝出来。
他递水给庄钦,庄钦接过,放在了腿上,眼神看着某个点,好像陷入了深层次的思考。
李慕把零食给他,他没看见,李慕就打开包装袋,用纸巾裹着拿了一片,放他嘴边。
庄钦先是闻到味道,再然后咬了一口,很甜的饼干香气充斥口腔,才意识到李慕居然在喂他。
马上就回神了,忙伸手从他手里拿过半片的仙贝,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在哪里买的仙贝?”
“国内代购。”李慕丢掉纸巾:“要对台词吗?”
“不是台词的问题……”庄钦也说不上来,如果自己做导演,自己会希望演员表现出什么样的感觉?
正要去深想了,他又想到郭宝箴说,演戏不能用导演或编剧思维去思考,是完全不同的,他带着那样的思维,就会太刻意。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庄钦重整旗鼓,结果这一次,却还是不对,仍然是ng,ng了十几次二十次,庄钦都算不清楚了。
但郭宝箴还在喊重来。
庄钦渐渐的失去信心,又有些绝望,越演越觉得不对劲。而他并不知道,摄像其实已经关掉了,郭宝箴在等他爆发的那一个情绪。
大概ng了有四十多次,郭宝箴感觉差不多了,才打个手势让摄像师开机。
“我要委托你做一件事?”他脸部肌肉,有一种看不见的颤动,声音也因为ng次数太多而变得哑了。
“什么?”李慕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压迫感。
“你帮我杀一个人。”语气平静底下,压抑着绝望和希望,就是在郭宝箴想要的那个方寸之间——
“cut!”
庄钦以为还得重来,正准备重新开始,听见郭宝箴说:“这条过了,不用拍了,拍下一镜。”
“诶?”他回过头去,自己都莫名其妙,“过了吗?”
“嗯,过了,晚上再跟你细说,继续保持,拍下一场。”
一天的戏拍完,庄钦精疲力竭,郭宝箴这才跟他解释下午为什么一直ng他的缘由:“你来,你自己看一遍,你看看是不是状态从一个好,变差,你变得焦躁了,然后绝望了,最后情绪才到位。”
庄钦听他的,开始认真地看那些被ng的镜头。
半晌,他看完,不得不承认郭宝箴是正确的,他的确很有本事。
庄钦累得不行:“郭导,你再来这么一次,我真的撑不住。”
“哎呀,辛苦你了,知道你昨天赶路肯定累坏了。”郭宝箴之所以今天没给他取消,不仅是因为庄钦自己坚持,还因为那种精疲力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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