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
木小牧大声阻止。
钱巧惠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旁边紧张注视的王生心中一紧,搁在桌旁的手微微挪动上前,问道:
“娘子,怎么了?”
钱巧惠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疑色,看向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在找什么?我帮你。”
王生露出一副关切的表情。
钱巧惠摇摇头,对他说道:“相公,你可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只觉得心中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那声音在说什么,却是一点也不清晰。
王生静在原地,竖着耳朵停了片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除了杯盘相撞的轻响,哪里有人说话。
王生立刻笑起来:“这里只有你我,哪有别人。莫不是听岔了。”
钱巧惠也笑起来:“相公是知道我的,自来身子就不好,如今更是。相公科考有名,本是极有福气的事情,可惜妾身身子不争气。”
“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新婚之时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咱们要做一对恩爱的夫妻,白首偕老。”
王生好一副为妻子担忧的表情,将一个温文尔雅的好丈夫装饰的完美无缺。
丈夫的体贴令钱巧惠更觉愧疚,她的身体不易受孕,结婚这些年两人也没个一男半女,王生从未说过嫌弃的话。
如今他又做了高官,对自己依然柔情四溢,钱巧惠心里的幸福可想而知。
“快吃吧,吃完饭为夫把这一路上的事情都告诉你。过几日,咱们可启程上京。”
“这么快。”
钱巧惠吃惊之余,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杯子里有毒,别喝!”
木小牧的尖叫没有半点作用,钱巧惠虽是心有所动,但是她根本听不到木小牧的话,也完全感觉不到体内有另一个魂魄的寄存。
木小牧没有办法掌控钱巧惠的身体,冲出来想要阻止,伸出的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她现在只是一抹幽魂,根本碰不到任何阳界的东西。
木小牧眼睁睁看着钱巧惠将王生为她准备的死亡送进了嘴里,心里搅的疼痛,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让人绝望了,这是木小牧第一次看到活人死在自己面前。
钱巧惠吐血的时候,王生不见一点惊慌和担忧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冷眼旁观钱巧惠声息渐逝。
“相公?”
钱巧惠想要向王生求助,却见刚才还柔情蜜意的夫君,此刻冷漠的如同死神,她不懂。
“是我对不住你。”
王生起身,开始拉扯床榻上的棉被帐幕,火折子一闪丢在了一堆易燃物里。
“相公!”
钱巧惠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王生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
她问的艰难,不时有鲜血用口里涌出来,衣襟上已经站满了血红色,看着煞是骇人。
“我如今得王爷看中,已经做了他的女婿。如果被人知道你的存在,我所努力得来的富贵将会一无所有。娘子,你一向心疼为夫,何不成全了我,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你心心念念不能为王家传宗接代,如今我有了郡主,她一定会帮我完成你所不能实现的心愿。”
王生到了如今时刻,仍然是一副温文尔雅,情意绵绵的样子,钱巧惠又呕出了一口血,她此刻震惊多余愤怒,心里又许多话要说,却被不断翻涌上来的血腥味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腹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翻搅,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了,这痛苦好像持续了很长时间,又像很短,钱巧惠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想法是,她不甘心。
王生眼见着钱巧惠软倒在地,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着自己,死不瞑目。
他心里有些害怕,不敢上前,却仍旧小心翼翼过去,微微颤抖的伸出手触摸到她鼻下,没有呼吸。
他心中松了长长的一口气,再看死去的钱巧惠,如此狼狈。想到以往两人的甜蜜记忆,些许的悔意涌上心头。
但这些悔意不足以同他享受富贵的欲-望相抗衡,王生立刻起身将火星撒的遍地都是,房间里的火势渐大,红光透过门窗传到了外面,熊熊燃烧的火焰迸发出极强烈的热浪。
木小牧再次试着冲进钱巧惠的身体,这一次无比的顺利,再没有原主灵魂的情况下,她成功掌控了钱巧惠的这副身体。
王生已经奔出了房门,大声向其他人呼救。
木小牧看了一眼半空中飘着的透明魂魄,转身朝外跑去,她可不能被王生看到,毕竟,钱巧惠已经死了。
木小牧趁其他人过来之前,从后门仓皇跑了出去,直到离钱府很远才慢慢停下了脚步。
钱巧惠的魂魄跟在她旁边,她看木小牧能够使用自己的身体,也试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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