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消失。
要死了,祝杰还没爆头但是经历了一次要死了的体验,他喘不过气。刚刚他把薛业扔了,挺好,应该这样,薛业非要贴上来的,他们笑话薛业也没错,是薛业非要往上凑。祝杰抬起头,乌云又快飘到头顶了,夜里又是一场暴雨。
山区为什么每天夜里要下雨?真他妈够了。祝杰像一只困在纸片上的蚂蚁,分不清二维和三维的区别,永远绕不出去。他猜自己这一点肯定随了妈妈,否则不会琢磨不透的事就一直纠结。最后他拿出手机,无助地拨了一个电话。
“终于知道打电话报平安了?让你到营地那天就打,小王八蛋。”
“我有事问你。”祝杰打给了篮球教练,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扔给她,“我……我……”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祝杰确实不舒服,他浑身难受死了,“我……我有一个男同学,我特别烦他,怎么办?”
电话里的女人笑了一声:“烦他就离他远点,当他不存在,可不许动手啊。”
“我不让他离远点!”祝杰也不知道吼给谁听,“远不了!现在怎么办啊?”
“你怎么了?”电话里的声音认真起来,“班里有人找你麻烦?”
“对,他找我麻烦了。”祝杰原地绕着圈,“他特别麻烦,你不知道他有多麻烦,他……他中午给我买了一瓶可乐,冰镇的。”
“买可乐不是挺好的嘛,人家还能下毒害死你?你不喜欢喝就还给人家。”
能,已经快要害死了,祝杰狠狠地说:“我不还!给了就是我的!我想把他给扔了。”
“祝杰。”这下,篮球教练的声音异常严肃,“你到底想说什么?”
祝杰喘了一口气,坐在草地上。“他想给我唱歌……我想交个朋友。4天就够。”
“交朋友就交朋友,干嘛还记着天数?”篮球教练笑着,“别瞎想了,你想和谁交朋友那是你的选择,不用问我。对了,我给你订了一个新球,全明星赛斯伯丁7号,黑色和蓝色的,比你现在用的那个好。等你开学就用上。”
开学?祝杰自嘲地笑了笑,开学的时候估计自己已经出名了,全校都知道军训爆头的壮举。“随你,我挂了。”
又溜达了一会儿,祝杰一步一顿地往回走,5班还是自由组队学唱歌的队形,篮球场观众台的第一排只有一个人,孤独又执拗地盘腿坐着,手里捏好了歌谱。
祝杰赶快低下了头,他不会是一直等自己回来吧?这么乖……真的假的?
“杰哥!”薛业招了招手,帽檐下整片额头露出来,眼睛笑起来有一点弯。他的声音很大,像篮球决赛杀进三分球的欢呼声,自带男孩子变声期的高昂。
所有男生朝祝杰看了过来。
他真的是等自己呢。祝杰捏住歌谱,猛然间理解了歌词的含义,惆怅,不舍,难过,心里五味杂陈。
他朝薛业笔直地走过去,重重地坐在薛业旁边。“嗯。”
薛业肯定是高兴的,笑着挪地方,小心转着帽檐把整张脸全露出来。周围哑然,原来祝杰和薛业真是凑对子,以前独来独往可是薛业是个例外,他竟然主动找薛业坐。
“我还以为杰哥你不理我了。”薛业往旁边迎一下,“杰哥你刚才干嘛去了?”
“溜达。”祝杰说,不想听别人笑话薛业,也不想薛业唱歌被别人听见,“你跟我走,咱们换个地方。”
“行,杰哥我听你的。”薛业跟着换了位置,心里美滋滋的。谁说自己贴冷屁股了,杰哥才不冷呢,杰哥是热屁股。
他们坐到观众席最上排,薛业轻轻地提要求:“杰哥,你以后要是溜达能不能叫上我啊,我陪你。”
“再说吧,溜达有什么可陪着的。”祝杰才不信他胡诌,那碗绿豆汤到现在也没见着呢,“你唱吧,教官唱得太难听了,我学不会。”
“我唱的也不好听。”薛业心里一热,更加确信杰哥不会不管自己,“那我开始了啊……咳……面对着刀枪,我不会退缩……心中情,心中爱,什么也不说……”
祝杰静静听着,还剩下4天,应该来得及和薛业当个朋友。不想扔了薛业,薛业主动贴上来就是他的。
“杰哥?”薛业唱到一半帽子没了,有只手在自己头顶翻来覆去地找,“杰哥你干嘛呢?”
“你唱你的。”祝杰后知后觉得快乐起来,被薛业无条件等待的快乐像一针强心剂,快乐得几乎想飘,“我找我的。”
“哦……”薛业往上看了看,被杰哥单独拎出来的巨大幸福感裹住了他,“杰哥我唱的好听吗?”
“不怎么样,一般好听吧。”祝杰说,庆幸自己刚才主动迈出了第一步,第一次主动和薛业紧挨,把薛业找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命运之神:你个憨憨快坐过去,抱他,和他啵嘴!这是你对象!
高一杰:啵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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