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已经忍不住掩嘴哭泣。
夏青荷眼眶通红,一双粉拳攥紧,瘦弱的身子在雨中颤抖。
高一,高二,高三,分成六排,站在院子里,大雨倾盆下落,将他们一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
“你……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不知道上学不能迟到吗?”
何时归严厉地呵斥,声音却带着颤音。
“老师,不能怪我们啊。”
李佳不满地看了一眼前四排的学弟学妹。
“这些小兔崽子,就因为几堵墙被拆了,竟然就不来新学校上学了。作为学姐,我不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就是,杨帆还想出去打工,就你那小身板,搬砖都没人要你。”
卢大强对第一排一名矮个男生哼道。
“荆伊婷,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出去就能挣大钱,就你那脑子,到时候被人卖了,还要帮人端茶倒水。”
安小茜望着第四排一个漂亮女孩道。
“陈庆,你连什么时候分秧都不知道,你还种田,饿不死你个王八蛋。”
高三学生纷纷指责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
姜云曦,何时归,楚晴,夏青荷,熊壮,看着孩子们七嘴八舌,终于笑了。
从昨天太蓬山中学被拆除开始,到现在,他们笑过很多次。
可是只有这一次,是真实的。
“同学们,我们原来的学校被拆除了,现在这个临时学校,要啥啥没有,高二的教室,现在还在漏水,你们确定要留下来学习吗?”
何时归止住了同学们的嘈杂声,静静地望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庞。
“何老师,我们记得你半个月前,上课时对我们说的话,我们相信你。
而且,我听菲菲说了,你为了她,把试药挣来的七十万都花了。
有这样的老师,我们还担心什么?我相信何老师一定能带我们考武科。”
“我也相信。”
“我也相信。”
卢大强,安小茜等人齐声道。
“那万一……还是考不上呢?”何时归道。
“如果还考不上,那就是我们不够努力,我们不够优秀,太蓬山给了我们极端贫困的学习环境,却给了我们最有责任心的老师,我们有什么理由抱怨?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不辜负老师们的辛勤付出,如果最终得不到回报,那便是天道断绝,与人无尤。”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子十七岁,何所畏惧?怕他个卵。”卢大强大声道。
“就是,老子十七岁,怕他个卵。”张凯跟着道。
“老娘……老娘也十七岁,怕他个卵。”安小茜也跟着道。
“怕他个卵。”
“怕他个卵。”
学生全被粗鄙的卢大强带偏了,一个个跟着喊起来,姜云曦想阻止这些学生说脏话,可是连高二高一的学弟学妹,都跟着喊起来。
“就是,怕他个卵,大不了回乡下放牛。”熊壮粗声粗气地道。
楚晴瞪了熊壮一眼,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站出来道:“同学们,先回教室,不要淋感冒了。”
夏青荷,楚晴,姜云曦引导着学生进临时教室。
熊壮爬树上了房顶补漏。
最后只剩下何时归一个人站在院落中,教室里又响起熟悉的喧闹声,以前何时归烦死了这声音,但现在听在耳中,却如天籁之音一般。
“对了。”
何时归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尼玛,丹药还在摩托车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