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红带须的封尧冷哼一声,“既是这样狂妄,到了这会儿又怕他作甚?”
整个比武场人声如潮,以秦暮栩为中心,层层包围开来,各色锦衣于阳光之下,折射出一片锦绣华光。
一众求亲者的面色却没有多少好看,他这样问,无非是说这满场中人,唯有杨浩一人能入他眼。
“以多赢少,胜之不武!”
杨浩甩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执剑下场撄。
身后秦暮栩早有所料,毫不客气的朗声道:“那就请杨将军借剑一用!”
他手中只有一把竹骨百折扇,一众同行侍女执伞飘飘而来,这一眼便叫人看尽了身无长器偿。
少年来的这样随意,明知是上比武场,却连把趁手的兵器也不曾带,瞬间便叫在场的求亲者们越发怒气冲天。
杨浩下场的脚步一顿,几乎是紧咬着牙关才没有怒斥出口,手中长剑往后一送,银芒破人群直指秦暮栩而去。
那厢,小侯爷手中百折扇绕着银芒,轻轻巧巧转了两圈,转瞬后长剑在手,折扇别入了腰间。
动作一气呵成,落眼处剑芒如此,吹发可断。
少年笑容明朗,大大方方赞了一声“好剑!”
刚刚行至席间落座的杨浩面色不免又黑了几分,那同一声的“好贱”,或许更符合他对大公主这么多年的痴心。
长剑在手,比武场上的抱拳寒暄一时也全免。
场上人这样多,等把名号报过来天也就黑得差不多了。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封尧二话不说,手中长枪率先舞动,强大的力道压顶而来。
秦暮栩身后众人见机群起而攻之,手掌兵刃飞动,恨不得一招便取其性命。
那少年身险众人围攻之中,却仍是一片散漫从容姿态。
清宁不禁莞尔,这姓秦的家里也从来没有一个是寻常人。
下一刻,想到那场上人如此兴师动众,却是为那人求娶另外一个女子。
一时心下不免黯然伤神,唇边的淡淡笑意竟也变得苦涩起来。
伤人于无形之中,却又寸寸凌迟。
她到了如今这会儿,才知晓大公主为何非要让她在这迎风台上,做这样可笑的见证。
只因她曾是那祸害的未婚妻,即便这层关系在他人眼中并无多少情意,只是执着如风长华,便是心上人曾经有一点和她人牵扯上关系,便也得断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只是这一刻,身侧的风长华却也没有比她好过多少。
帘纬被微风轻拂着,一时看得清台下光景,一时又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如此反反复复,倒先叫一旁的大公主眉目之间,先生了烦躁之色。
“这个秦暮栩简直狂妄无知!”
众怒不可犯,傲而不可狂。
这样浅显的道理,那位秦小侯爷显然半点没有体会。
清宁静坐而观,淡淡道:“公主不妨有耐心一些。”
这位大公主原不是这般急躁的人,只是有些人平时越是冷静,越是会在某些不应该急躁的时候乱了分寸。
虽说也怪不得大公主这样说,比武场上那一众人,虽少有封尧这样攻势招招凌厉,却也不乏有有几下真本事的求亲者。
在清宁印象里,秦小侯爷虽不是一个只会纵情酒色的纨绔子弟,武功却不是多高的人。
若是只对上一个封尧尚有险胜之机,但要是加上这一众人,却显然是把那本就为数不多胜率降到了零点。
这北溱的人既然来了,又岂会抱着求输的念头?
但是,若是想赢,秦暮栩又何必将自己陷于这样的危地之中?
想来这一点,不光她一时想不明白,风长华更是纠结的紧。
清宁目光一转,落在席间为数不多的宾客身上,百里锦不知同身侧的扶留说了句什么。
声音刻意压低了许多,她只字未闻,只隐约看见那红衣男子,杯中酒轻晃着,狐狸眼看着比武台上微微一眯,心下便生了不祥的预感。
每次看见扶留眯眼,她都有一种马上要坏事的感觉。
事实上,她的预感也一直都很准。
而正在此时,台下少女们一阵惊呼,却带了叫人难以忽视的狂热感。
清宁在看那比武台上时,一时眸色也亮了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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