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天空渐渐洒满了银白,雪花如同碎纸片般落了下来。
李江流一路血战,未想一到此地便入了冬。
雪花将足迹遮掩,终让他身心都放松下来,潇洒姿态变成了憔悴倦容,真想在天地之中好好睡上一觉。
之前一战耗去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双腿沉重无比,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一阵寒风吹过,李江流不禁打了个哆嗦,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在雪地中艰难行走。
风雪飘摇而过,吹得远处变得朦胧起来,但是凭借脑中记下的路线,闷着头,仅靠直觉前行。
这风雪吹得甚是泼辣,刺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但也让其想起了记忆中的北国,两相对比觉得有些熟悉,很是欣喜,却也黯然。
不知道走了多远,抬头看到了一片墓碑。
数也数不清的墓碑,密密麻麻在他的视线中挤成一块,偶尔有几颗干枯的树木孤零零竖在其中,树枝黑呼呼的向着两旁延伸,像一个精神病患者打着各种莫名其妙的手势,雪花就像烟灰般挂在上面。
这是可见的寂静,粗暴简单的阴沉,墓碑如同恰好被摆在一起的积木,李江流在向前两步就会将其推倒。
他甚至产生了幻想——那些墓碑正遥遥向着自己这个陌生人倾诉着什么,正趴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倾诉着无尽的怨气。
可能太累了吧……
李江流含了一口雪,用化出的冰凉滋润干瘪的嘴唇,顺便提了提神。
打起精神,他迈步进入这片碑林。
好久后,他颓然坐倒在地。
凉君之前和他说过这里有块碑,埋着一个可以活过来的死人。
这里有无数的碑,碑下有无数的死人,哪个才是他要找的?难道要全挖出来?
就在他埋怨凉君时,忽然心头一疼。
李江流一声闷哼,表情渐渐开始狰狞。
他的心病竟然在此时犯了,像是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想也不想,他用手狠狠向自己脑袋砸去,用昏迷来抵御那股巨大的疼痛。
就在他昏迷前的一刻,眼中浮现出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又是幻觉吗?
……
……
开元大陆有一国,名曰唐。
唐国北面有条河,谓怀水。
一条大河分两岸,岸南有个村,叫怀水村。
此时冬季,雪将大地染成了一张白纸,唯有一山黑色如墨,看上去倔强扎眼,便是北山。
山上有云终年不散,云里藏林有凶兽蛰伏其间。
怀水村在此山脚下靠山吃山。
从云霄上俯视北山,便可望到一片密密麻麻的墓碑将它包裹其间,每块碑都是一块坟,所以这里也是一处面积巨大的坟场。
这片坟墓已立整整五十年。
五十年前,北莽纠合五大部落大举南下,连夺大唐北地十三城,唐主李雄亲率震北边军与北莽会战于北山,四天四夜后入境莽军尽墨,而镇北边军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于是就有了北山的墓场,北山的碑林。
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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