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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白勤奋地在前面和小蜜蜂一样勤勤恳恳地找线索,唐临则大爷似地优哉游哉在后面等,前面那个忙忙碌碌的间隙还时不时抬头问一句:“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如果不是后来唐临被问得烦了,勒令他先去找到吸引他的东西再说,萧子白说不定会动手把这处丛林打造成一个小小的精致茶室。
实际上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唐临现在坐在冰凳上,面前有个冰案几,冰凳上垫着软垫,案几上搁着茶和点心,茶水上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唐临手捧着茶水,身下坐着软垫,舌尖上还残留一点香甜的糕点味道,看着萧子白埋头在那些草啊树啊里忙碌,不知不觉地,他的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真是个……傻蛋。”他转着手中的杯子,看见绿色的茶叶在杯中舒展沉浮。
这茶叶并不是附近的小村落能够出产的,看茶杯软垫的精致程度也不像是在山村里有得卖。软垫茶杯点心一类,这几日里萧子白其实都有拿出来过,只是唐临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在身上备着,而且还样样不重复。
当时的唐临看见他拿出这些东西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小山村或者附近的县城里买的,现在想来,山村或者县城哪里有着许多种类可选?想必是在府城一类大些的城镇买来的,也不知道为了买下这些,萧子白究竟飞了多远、飞了多久。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温热的杯壁,唐临既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
“我实在是该对他更好些的。”唐临心想,抬起头来看了萧子白一眼,结果发现萧子白此刻并没有再扒拉草丛了,而是蹲在地上,用手拉拽着一块方形巨石上缠绕的藤蔓。那巨石半倒在地上,大半被杂草与藤蔓覆盖,剩余的一点点空余也被薄薄的一层泥土占满,泥土上还残留着小鸟那竹叶形状的爪痕。
唐临看着萧子白费力地拉拽藤蔓,蹙蹙眉就想起身,萧子白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对他说:“你别动!我可以搞定的!”唐临只好不动,但看着他在那里你拉拽了半天之后,唐临还是忍不住想:“这人怎么这么傻呢!为什么就没有一点点举一反三的精神?”
大概是他的想法惊动了萧子白,后者呆愣了数秒,突然恍然大悟,用冰雪凝聚了镰刀去割藤蔓。
唐临终于松了口气,安安心心地坐了下来。
等弄完了石块上的那些藤蔓泥土,唐临便问萧子白:“你要不要先歇歇?”——其实修真者哪里会因为这点劳动量就累,但唐临还是忍不住地这么问,就像唐临其实站个几天几夜也不用休息,萧子白还是忍不住让他去“歇一歇”一样。
萧子白本来是想摇头的,待看到唐临手中那盏喝了一半的茶水后,他突然就改了主意,走过来一边说着“累”,一边自然而然地从唐临的手中把那盏茶拿过来,一口饮尽。喝完后,萧子白还眨了眨眼睛,总结道:“甜的。”
唐临微微一笑:“大概是因为我喝茶前刚吃过蜂蜜糕。”
萧子白点点头,刚要把空掉的茶盏放下,放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等等,蜂蜜糕?我买的糕点里有蜂蜜糕?”
唐临笑眯眯点头,一指桌上那剩余的大半块糕点,萧子白定睛看时,果然便是蜂蜜糕。
“……”由于当初花海里那些妖花留下的心理阴影,唐临和萧子白最近都不怎么沾与蜜、花这些有关的东西了,结果这次萧子白给唐临买来的糕点里居然有蜂蜜……
萧子白稍微僵硬了数秒钟后,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他放下茶盏,一脸正人君子模样地转向唐临,问他道:“你刚才吃了那蜂蜜糕吗?”
“……是啊?”唐临被他的这一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很久没有吃蜂蜜糕了。”萧子白低声说。他凝视着唐临的唇瓣,然后慢慢走过去,暧昧地凑近了他,唐临愣了那么片刻,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于是便笑起来:“蜂蜜糕不好吃。”说着,他摸出了一小颗麦芽糖,含在口中,轻笑着透过契约对萧子白道:“来尝尝麦芽糖吗?这里面可没有蜂蜜。”
麦芽糖是白色的,被唐临含在艳色的唇间,便显出了一种红与白的绝妙对比。麦芽糖上沾着的白色粉末染在唐临的唇间,更衬得那唇色绯丽,唐临的肤色又白,而且光润细滑,麦芽糖的白与他一比就显得格外粗糙僵硬。
萧子白的呼吸迟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镇定(至少看上去他恢复了镇定),唐临带着笑坐在凳上,半仰着脸看他,唇间还衔着那一颗麦芽糖。
他俯下了身子。
麦芽糖是硬邦邦的,而唐临的唇柔软,他们的唇彼此互相紧贴了片刻,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彼此挑逗交缠。那一颗碍事的麦芽糖被他们的舌推来推去,渐渐变软变黏,两人的唇舌上便也随之沾上了一些甜蜜黏糊的糖稀。
“麦芽糖的味道怎么样?”唐临的唇舌被萧子白占着,却仍透过契约似笑非笑地问。
萧子白不答,只用力地以舌尖抚过唐临的口腔,吻得唐临呼吸急促起来,直到两人分开后,萧子白才低声回答了唐临之前的问题:“我没有尝到麦芽糖的味道。”萧子白说着,吻了吻唐临唇边溢出来的一点糖稀:“我尝到的自始至终,全部都是你的味道。”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唐临这么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话而微笑起来。
“那我是什么味道的?”唐临故意问他,萧子白笑了:“是我一生中尝过最美好的味道。”
他抱住了唐临,下巴搁在了唐临的肩膀上,鬓发痒痒地摩挲着唐临的耳廓。萧子白的胸膛就紧贴着唐临的胸膛,一下一下,几乎可以听见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唐临忍不住伸出手,环住萧子白的肩膀,也将头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四下里万籁俱寂,只有点点熹微的晨光洒在空地里,他们彼此挨得那么近,近得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唐临第一次知道,原来就算仅仅是这样相拥着,也会让人……如此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