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林子里,粗的都快赶上水缸了,白花花的一片鳞片,那大脑袋昂起来,不停的吐着信子,将水吸上半空,飞去嘴里,能吓死个人,当时老朽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冷汗。
不过可惜,那蛇好像发现我在一旁偷窥,掀起一阵风,吹的老朽在地上滚了几圈,起来再看,那蛇眨眼间就不见了。”
新来的客人听到老叟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打岔:“店家,你怕不是幻觉吧,山里有瘴气,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看到幻觉。”
“不可能!”
听到别人质疑,店家几乎一脸正色,摆了摆手:“老朽不会诓你们,那蛇走后,山壁上海有石子往下落砸进溪水,那怎么是幻觉,绝对不是!”
“吹的吹的,那么大一个蛇,没吃了你,反而跑了,说出去谁信啊。”一客人摇摇头,坐正回去继续吃菜。
周围,还有几声跟着附和,听到这,老叟慢吞吞走回灶头,在放菜的柜子地下摩挲,翻出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出来。
“诸位不信?老朽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扣开铜扣,里面铺了小截细绸,引得几桌人停下咀嚼,伸长脖子好奇看他会拿出什么。
陆良生侧对炉灶,正好能看到打开的木盒,那细绸在老叟揭开下,里面静静放着一片隐约透明的白色,足有人巴掌大小。
嘶~~
看到老叟手中举起的一片薄薄的鳞,几桌人不由吸了口凉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保持夹菜喝茶的姿态一动不动。
“这......这是蛇鳞啊。”
“店家说的难道真事?嘶.....好大的鳞。”
“那这蛇怕是成妖了,鳞片都这般大,那它得多大啊,啧啧,幸亏咱们山里收药,没碰上。”
安静了一阵,爆发的哗然吵闹声里,陆良生静静的吃完饭菜,看着那店家将蛇鳞放回木盒,蛤蟆道人舔舔嘴唇,哼了声,原地攒动四蹼跳回徒弟袖口里。
“褪下的蛇鳞而已,连妖气都没了。”
陆良生轻嗯了声,那褪下的鳞片上面经过几十年,妖气早散的一干二净了,结完账上伙计帮忙将书架放回驴臀安放,刚从木桩解下缰绳,一个穿着没袖子麻衣的樵夫,挑着一担柴火从山上方向过来,柴火往茶肆门口一放,拍了拍裤腿灰尘,走进里面。
“老赵,又把我的故事说给别人听啊,来碗凉茶!”
茶棚里几桌客人顿时一片噗的喷水,或呛水的咳嗦声,准备离开的陆良生也停了下来,捏着缰绳诧异的看去里面。
那樵夫与店家老叟很熟,要了碗凉茶,也不找座位,取过一张饼子就在灶头旁边蹲着呼噜呼噜吃完,看到众人瞧自己,黝黑脸上忍不住笑出来。
“看我作甚,这故事我讲给这店家听的,蛇鳞也是我卖给他的,不收钱,上山打柴路过这里就白吃碗凉茶和一张饼子。”
老叟大抵也不介意,仍由他说,这南来北往的商旅游客,几年甚至一二十年都不一定重新碰上一回,买卖还是造就能做的。
那樵夫说笑几句,被老叟催促着走出茶棚,挑起担子又继续往山下去,陆良生看着他背影盘算了一下,忽然开口将对方叫住。
“这位大哥,稍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