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不收女子为徒,师父门下全是汉子,三名徒弟,大师兄在我还是娃娃儿的时候已出谷,甚少回来,二师兄倒是经常回来,只是个飘忽不定之人,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能把人吓个半死。加上我,就三人了,师父收徒可严了,看不顺眼不收。”
原来真的不知年华的存在,想来是陌离散人未有告之这些徒儿。
年画淡笑,“我倒不是想拜师,只是好奇这位神秘的陌离散人有几个徒弟而已,三水小哥,给我带路吧。”
三水翻眼,“别喊我小哥,看模样儿我比你小呢,可别把我喊老了去。”
年画飒然笑笑,“好好,三水……三水,劳烦领路,不然我不小心掉了下去,可让你师父白救了。”
“随我来吧。”三水一步走前头,“这儿的廊桥,栏杆都及结实,用的是百年上好小紫叶檀木,不会腐不会烂,你放一百个心吧。”
“难怪,这儿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你家师父还真是会享受的,小紫叶檀木,那可是皇上用的。”年画笑道。
“切,这儿深山野林,寻个好木有何难?我师父呀,就是这山中大王,管了这片片林林,还有我们这三只活猴,现在剩下我一只而已。”三水自小在这谷中长大,性子纯真,说话无所顾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年画哑然失笑,“三水还真是会形容,把自个说成了猴儿。”
“嘿嘿,为了借机骂骂那两只不孝猴,就只有把自己也说成猴儿啰,我从小到大待在这谷中,虽说是师父的徒儿,啥都没学成,其实就是个伺候人的,命苦呵。”三水仰头长叹,那模样儿逗趣,令年画脸上不禁溢了浓浓笑意。
三水回望了她一眼,“对嘛,多笑笑,别成天像个冰人冷冰冰,又凶巴巴,找到不婆家的。”
年画脸色淡淡,“我自小如此,方才若有得罪,三水无需介怀。”
三水撇嘴,“真是的,与我那大师兄有得一比。到了,就这儿。”指了指一木屋子。
十一号。
年画看了意味淡笑。
“那么多木屋子,为了方便辨认,就如此排上号了,本来大师兄在的时候是给这一个个屋安了那些酸溜溜的名儿,他走后,我索性就换了,记那些个名儿,累人得慌,而且还弄得人老走错屋,我便作主换了。”三水猜到她所笑,洋洋洒洒又说了一串。
年画抿抿唇,推门。
这三水像是被在这山谷憋的,见到人便拉着说个不停。
屋中浓重的药香味飘散,年画把目光停在榻上,那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名男子,脑袋缠了素白的棉纱,正是秦江槐。
她紧紧的锁了清眉,快步上前。
“他是伤了哪儿?”
三水跟随着入屋,道:“外伤倒是无大碍,只是脑部受了重创,应是撞到了岩石上,所幸那雕儿翅膀接了他,要不然,死翘翘。”
年画眼波微动,“雕哥呢?”
“那只大东西呀。”三水笑道:“在山谷里玩儿呢,也不知飞哪去了,它叫雕哥呀?”
“是的,是秦公子自小养的。”
“怪不得。”三水道:“开始时还不让师父碰秦公子呢,真是认主子认得那么打紧。”
“它是护主心切。”年画淡道。
眼见秦江槐这般模样,她心中沉沉甸甸的。
三水挠了挠脑袋,“师父吩咐,你醒后试着跟秦公子说说话,看能否把他唤醒?师父该用药的已用药,针灸已针灸,身子是无大碍了,可他就是不醒,我们都没办法了。你与秦公子相熟,也许能把他唤醒,师父去寻那千年老参,许是得三五日才能回,那东西能起死回生,对他有用的。”
“千年老参?”年画神情一动,看向三水,“这东西兴许秦公子府上能有?”
秦太尉平妻乃金太后之表妹,就算秦府没有,宫里有,金太后有所依靠秦家,不会不给。
“呀,怎不早说?”三水拍了大腿,“师父走了好几个时辰了,山中深远,无从寻师父呀。”
年画唇角微动,“我未醒,怎说?”
面对这二百五似的小少年,当真是让她无语。
三水撇嘴,“那便只有等师父回来再说啰,若寻得便无需去秦公子府上取,寻不得再去取吧。”
年画细眉轻攒,略沉吟道:“关乎生死,事不疑迟,秦公子乃家中独子,若是醒不来,我无法面对他老父,我修书一封,你送到京都太尉府,我在这儿照料着秦公子。若是陌离散人寻得千年老参回来,这有两棵千年老参,你们可留一棵,这好东西,自会有用的。”
“太……太尉?”三水惊得张口结舌,小眼儿不停的眨巴,“你说秦公子乃太尉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