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若是不胜酒力,少陪着便好,左相府中哪个不知现在的左相喜欢跑上屋顶喝酒?以为朕不知你酒量如何?”景帝道。
年画脸色微有尴尬,没想到自己这放松心境的习惯竟传到皇上这儿来了,“这……看来微臣以后不能上屋顶喝酒了。”
“可别。”景帝笑道:“朕可没有干涉你这喝酒的习惯,若是可以,朕也想上屋顶喝酒,若是朕那般喝酒,这皇宫便乱啰。”
若是他上屋顶喝酒,两宫太后必会第一时间赶来,唉,在这两宫太后的淫威下,他是自由全无,当这皇帝当真是当得窝囊。
“皇上,左相那是玩的深沉,哪是喝酒,在屋顶坐一夜,一口酒没喝是常事。”凤君晚淡淡说了一句。
“哦?”景帝睨眼看他,“看来凤爱卿对年爱卿很熟悉嘛,连这个都知道。”
凤君晚眸间揶揄笑意隐现,“不是说微臣与左相曾共住一府嘛。”
“右相。”年画眸眼微瞪,冷冷打断他的话,“本相住的是相府,而不是与你共住一府。”
他竟然知道她这个习惯?派人跟踪盯梢了吗?
“那不一样一样吗?”凤君晚不急不徐道。
“不一样。”年画冷道。
景帝看二人,道:“好啦,你二人处一处还真是冤家似的,都少说两句,可别伤了和气。”
年画垂了眸,不语。
而凤君晚侧笑笑,“不是怨家不聚头,皇上,您说是吗?”
“是是。”景帝意味而笑。
酒意微熏的年画撩了马车油布帘,微红的眸内莹光一闪,轻轻从马车跃下,“你且入府衙吧。”
丢下一句话便快步没入夜色中。
马车夫挠了头,绕了后门入府。
哼!你竟敢派人盯我的梢,我也去盯你的梢。
年画足尖轻轻一提,人掠向屋顶,极快向右相府而去。
墨般黑的天空,月亮不知躲了去哪儿,细细密密的星星闪亮的眨眼,似乎在笑,左相大人爬右相大人的墙头。
轻轻伏在天机阁屋顶上,小心翼翼的揭开一方瓦片,入眼便是凤君晚那冰山俊颜,她心头猛然一跳,差点儿便把手中的瓦片甩了,定了定神,又极轻的将瓦片覆上。
俯身倾听。
那人正躺在矮榻闭目养神。
门“吱呀”一声响了,诸葛流端了托盘入内,“晚儿,怎喝得这般醉?来,喝了这醒酒汤。”
“与皇上还有左相一起喝的酒。”凤君晚坐起身,接过瓷碗,一口气喝了。
“与左相?”诸葛流将空碗放小几上,笑道:“近日来你二人关系似融洽一些了。”
凤君晚凤眸氤了淡淡红霞,唇边微讽,“是吗?我怎么不觉得?他巴不得将我整死,这下一步不知又打着什么算盘呢,怎融洽?”
诸葛流走去倒了一盏清水,放到小几上,道:“各有各自的心思,谁算计着谁,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那事儿可有进展?”
“有,那疯院里的那宫女当年是替上官姑娘接生的稳婆。”
凤君晚微蹙眉,“知她为何而疯的吗?”
“是在上官姑娘捂死那小婴孩的几日后便疯了,据说疯得很厉害,连粪便都吃,为何而疯便不得而知,许是因上官姑娘之事受了刺激,毕竟那是亲生儿,这样便捂死,有点儿残忍。”诸葛流沉声道。
凤君晚拧眉深深,“义父,你信上官姑娘会做那样的事吗?虎毒不食子,况且是才出世的婴孩,若是你下得了手吗?”
诸葛流淡笑,“我自是做不出,只是那时上官姑娘是怎想的,谁又知道?后宫争宠争得失去理智的也不无没有。”
“想法把她救出来,她是个极重要的人物。”
“德王也时常过问疯院的事,许是冲着她去的。”
“哦?”凤君晚微仰头冥想,眸光细闪,讽道:“德王倒是悠闲到冷宫疯院去了,当真是独特,好好盯着他。”
诸葛流点点头,“想来那疯女人还挺多人掂念着,我查了她的乡籍,当真吓我一跳呢。”
“怎样?”凤君晚眉间微跳。
“她竟是前御史中丞殷烨烽的胞妹,名叫殷采菱。”
凤君晚思忖,“殷烨烽?殷采菱?可有查了殷家还有何人?”
“查了,殷烨烽一死,家中破败,殷夫人自溢身亡,一双儿女不知所踪,殷家亲戚甚少,都无从而找。”
凤君晚眸光一闪,“一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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