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反应过来的是柯怀古,他笑着打量着秦济世,自嘲的说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师兄这是打算去哪啊?”
秦济世听了微微侧身,让出进门的道路回答道:“师弟这是哪的话啊。山中岁月清苦,我这一把年纪与门下弟子也实在没什么能说到一起去的。这人啊,越老就越觉得时间闲散的很,这不正想着找师弟下下棋打发一下时间,偏巧你就来了。来的正是时候呢。”
柯怀古听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话中暗含机锋的说道:“难得师兄有此雅兴,你我二人又不谋而合,看来我们用意相同啊。”
秦济世闻言嘴边笑意愈发浓重,一边引着柯怀古就座,一边摆上棋盘,状似随意的接话道:“看师弟亲自领着弟子来找我下棋,就知道咱们都是深爱这方圆之间的变换不定,自然算得上用意相同。不过对弈除了乐趣,还讲输赢,都是在教内待了大半辈子的人,这么多年的累积,谁比谁略胜一筹,总要试试才知道。师弟即来找我,自然算客,客随主便,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先在棋盘上落下一黑子后,伸手示意柯怀古道:“师弟请。”
柯怀古见状亦不多言,抬手从右手边的棋笥里执一白子,略微沉思后,缓缓落在了棋盘的右下方位置上,与秦济世左上方的黑子交相呼应,竟隐隐有了对峙的意味。
这边厢,二人有来有往的执棋落子、自得其乐,倒是苦了站在柯怀古身后甚是无聊的棋墨。围棋的玄妙深奥,他自是看不明白的,又在二位长者的眼皮底下,不好随意活动,只能装作恭敬的偶尔抬眼看看天,低头望望脚,祈祷着这局手谈快一点分出高低。然而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双方依旧保持着初始阶段的局面,并没有谁比谁更占优势,就连棋墨这种纯纯的门外汉,都能感觉出这局棋难分输赢的焦灼。他正在心内暗暗腹诽“师傅真不靠谱,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懂,还抓自己来活受罪”的时候,就听见秦济世突然开口,无意的问柯怀古道:“师弟今天领来的这个娃娃叫什么名号,算是哪个辈分?看着眼生的很,平时竟未留意师弟身边还有这般眉清目秀的小童子呢。”
棋墨听到秦济世注意自己,顿时站的板板正正的,生怕身姿不端辱没了自己师傅的脸面。他表面上做出严谨的样子不言不语,心底里却接口道:“师伯您真客气,就我这长相最多也就算个合格,您哪里就能看出我眉清目秀来呢?”单纯如棋墨,自然不会知道秦济世貌似在夸自己,实际上弦外有音。
柯怀古倒不急着回答,只见他盯着棋盘想了想,落下手中白子后,才抬眼望着秦济世说道:“哪里谈得上什么辈分啊,入教没多久的孩子,收了还不到两年呢。资质太差,我亲自耳提面命的教,也不见个长进。多亏了这长相,看着不烦,人也还算勤快听话,祐焕那孩子现在又不在我身边,我这才把他放在身前时时领着罢了。师兄你要是看他有眼缘,收到你门下倒也算是他的福气,反正这个辈分的娃娃跟着谁都是从头学起,我门下倒也还有几个用着得手的弟子。正好最近见着师兄门下,只有晨风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许久不曾见过明月了,想着应该是师兄派他下山历练了,你这身边也不能没人使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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