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为了和三福晋置气吧?”
“怎么会呢?爷堂堂三阿哥,怎会拿前途和一个女人置气?”
可容歆听着他的话,总有股色厉内荏的味道。
三阿哥未扭头和她对视,却好似也感受到了她视线中的探究,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会亲自向皇阿玛请示,只是还请姑姑千万替我和太子二哥求求情……”
“求什么情?”
太子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容歆和三阿哥一抬头,便见书院侧门那里,太子等人皆站在那儿。
“姑姑怎么了?”太子和大阿哥几个跨步走到两人身边,纷纷出言询问。
容歆从三阿哥背上下来,笑道:“只是稍稍扭到脚,并无大碍。”
太子和大阿哥对视一眼,大阿哥抢先问道:“可痛得厉害?”
容歆转了转脚腕,感觉没那么疼了,便道:“已经不痛了,殿下们放心。”
台阶下,容盛跟着侍从们行礼后起身,他从前便知姐姐在宫中非同一般,还是今日才正面见到,自是震惊无比。
太子等人已转完书院各处,这就准备返回,容歆跟容盛道别后,便随太子一同下山。
下山时,太子和大阿哥还反复问容歆的脚伤能不能下山。
先前三阿哥背着她时,路上人少,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是果真步履艰难,容歆也不可能承认。
她一路神色自如地下山,回到宫中,脚腕便整个肿了起来。
太子为她请了太医,又再三对皇长孙强调,不许打扰容歆养伤,皇长孙皆眼泪汪汪地应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且她这次伤到的脚,从前也微微伤过一次,又不是好养伤的年纪,恢复的便极慢。
这期间,书院开始对天下广招先生,响应者众,其中一位便是苏州彭氏十五年出的状元郎——彭定求。
太子将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藏书,尽皆赠给了书院,其收藏之杂,阅书之广博,士林皆惊叹不已。
而三阿哥也向康熙说明了他想要去书院读书的意愿,康熙自然不可能应允,十分严厉地呵止。
荣妃盼着儿子大婚开府大有作为,自也不愿意儿子又进书院和一群士子同吃同住,也是大力反对。
可惜荣妃的反对对三阿哥毫无力度,三阿哥一心攻坚皇阿玛那颗顽固的心。
三阿哥一直求到康熙三十二年过去,三十三年又到来,还是不曾放弃,可见其坚决。
最后不止康熙对他无奈,连太子和大阿哥亦是明白过来,他并非托词,是真的有心向学。
仁昭书院学子正式入学便在今夏,太子此时方才替三阿哥“美言”几句,大阿哥也替他在皇阿玛面前说了几句话。
两人也算是给固执的康熙垫了个台阶,康熙十分勉强的同意了三阿哥的请求,允许他进入书院读书。
毓庆宫中,蓝儿在正月产下一子,鲍佳氏和索绰罗氏也分别怀孕。
太子私下里与容歆表示,终于理解皇阿玛赶场一般临幸后宫的不易,实在是身心俱疲,总算可以暂且停下。
所以后宫佳丽三千,对一个不骄奢淫逸的皇帝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美事。
更何况出现在生命中的人多,感情上的负担便更重几分,除非他可以冷心冷肺,全然无情,否则但凡对谁稍微上了些心,对方有些不甚好的变化时,便免不了挂心。
三月底四月初,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钮祜禄贵妃生了病,原本只是小病,但她管着后宫,未能好生休息,到五月时,便拖成了重病。
钮祜禄贵妃病的下不来床,自然无法再管宫务,因太子妃在太子子嗣一事上的识大体,康熙几经犹豫之后,最终决定暂且由太子妃掌管宫务,至于往后如何,全看钮祜禄贵妃身体,暂无定论。
而如今的后宫,若论品级,便是钮祜禄贵妃也不及太子妃,是以太子妃掌管宫务,虽未见先例,但也算顺理成章,且有容歆从旁辅佐,太子妃便平平静静地接下了宫权。
太子妃能力上佳,很快便能上手,不再需要容歆等人时时陪着。
容歆抽出些空闲,便前往长春宫探望。
然她到时,却见一向陪在钮祜禄贵妃身边的珂琪独自坐在亭下生闷气,而长春宫内不少宫侍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东西,便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这些宫侍们又是作何?”
珂琪平素一向温温柔柔地,此时却加大了音量,像是故意对谁说一般,大声道:“我如今已是嫔位,可做一宫主位,凭甚要在这长春宫中陪着个变了心的人!”
容歆只听里头有什么落地碎裂的声音,十分不懂地问:“钮祜禄贵妃好好养着病,您二位这是闹什么呢?”
珂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寝殿门,低声道:“我想找回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