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无能,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报仇雪恨,可是,事情并非那么容易,我就算是想要走仕途,读书的天赋也有限,如今才堪堪考了一个进士,还是同进士,扔进工部一个犄角旮旯,想要掌握足够与对方对抗的权势,那是比登天还难。
若是能报仇,便是一辈子也等得,然而,遥遥无期,看不到前路。”有谁能长时间承受那种无望。
韩氏面上也带上了几分沉凝,天子脚下,欺压百姓这种事,宣仁帝是不允许出现的,但是,这皇城里,表面上看,就算是纨绔,也不至于横行霸道,然而,仗势欺人这种事,明面上没有,那背地里也绝对不会少,有些人杀害无辜,也能找出理所当然的借口。
“我很想帮你,但是很抱歉,无能为力。”想也知道,对方不会是善茬,权势也绝对低不了,不过,韩氏都不想问对方是什么人。
张公子的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是我为难夫人了。”起身,离开,很快又回来,“这是你们府上六姑娘的庚帖,夫人带回去吧。”
韩氏心中有几分诧异,倒也没说什么,接了庚帖,心下却觉得闻人湘做那么多事情就婚事给搅和了,是一大损失,此子只要有机会,前途怕是不愁的。
“如果你想从工部出来,去其他的地方,或许能帮你一二。”
张公子看着韩氏,笑了笑,“夫人也是心善之人,不过不用了,或者说现在没必要。”
只不过现在不想要,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要了,毕竟断了关系,时间长了,他自己怕是也不好意思找到闻人家头上来。
“那姑娘,你可以带她去闻人家。”
张公子摇摇头,“那畜生不死,与其让她好起来,还不如就这样。”
韩氏也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天儿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多谢张公子深明大义,若是有其他需要,凡我闻人家力所能及的,定不会推迟。”
张公子对着韩氏一揖,表示了感谢。
韩氏也不再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虽然说,这婚事退得很容易,但是,这心情却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一肚子的郁气。
作为罪魁祸首,闻人湘在醒了之后,就被直接关了“小黑屋”,至少这一晚,都不会有吃喝,还因为之前的药,浑身酸软无力,在“小黑屋”里躺上一夜,绝对不会好受。
不过,韩氏还是非常好心的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她不用去给人做妾,而是会成为章俊良的发妻,是不是很开心,很高兴,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儿的庶女,竟然能嫁给承恩公府的嫡子为妻,这泼天的富贵啊,多少人怕是几辈子都修不来呢。
能成为发妻,自然是好事情,然而,闻人湘可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是一阵阵的发寒,她再怎么心高气傲,对于自己的出身,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承恩公府的嫡子,想要成为其发妻,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大伯母“携恩以报”,将章夫人给压下去,使得章俊良不得不娶她,不管是章夫人,还是章俊良,怕是都能恨死闻人家,恨死她了,不仅如此,章俊良原本是有未婚妻的,就算他那未婚妻未必看得上他,但是,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退婚,名声受损,还被一个小小的庶女截胡压了一头,怕是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不管对闻人家多恨,大概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她不一样,她嫁去了章承恩公府,那就要直面章俊良跟章夫人的怒火,说真的,如果只是磋磨她,或许还只是轻的,想要她的命,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闻人家,是绝对不会给她撑腰的。
她死了,不就能将位置给腾出来了,怕是连章家的祠堂祖坟都进不去,这续弦可不就跟元配没什么区别。所以,闻人湘非常的清楚,自己的情况,在章承恩公府还做妻还真不若做妾。
她就知道大伯母不会让她好过的,好狠毒的心思!
这会儿闻人湘是真的后悔了,明知道大伯母是个厉害的,她为什么要犯蠢,落到她手里,如果按照原本的婚约,张家家世不显,自己嫁过去,就算是清贫些,他们全家人也只有捧着她的份儿。
好恨,好后悔,可是现在浑身无力的待在这有阴暗又潮湿的地方,想要大声喊都做不到,真的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而次日初六,平津侯夫人正式收闻人滢为义女,大宴宾客,依照平津侯府现在的权势地位,章夫人自然不会闹到平津侯府去,不过,韩氏还是留在了家里,准备对付对方,只不过,这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人,韩氏还能不知道被摆了一道吗?
本来跟她不相干,却弄得她心情各种阴郁,那么闻人湘就越发的遭了秧。
韩氏一句话吩咐下去——
被关在“小黑屋”的时间延长了,而且这吃食,那就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而且里面还加了料,会保证闻人湘一直昏昏沉沉的,半点没有闹腾的可能,相应的,自身的事情还不能自理,好好的人,这大小便却弄在身上,每天让原本伺候她的人,轮流都给换洗。
所谓换“洗”,换肯定是要换干净的,至于这“洗”嘛,呵……
每换洗一次,就是将她彻头彻尾的凌辱一次,对于闻人湘这种自尊心极重的人,那简直就是比杀了她还难受,还要承受自己身上的味道的“洗礼”。
没几日,闻人湘就险些崩溃,从滔天的恨意,到哀声求饶,她知道错了,真错了,希望丫鬟能将话带着韩氏,可惜她们根本就不敢。
要说因为她,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带累,心里真是恨死她了,还指望她们带话?
——此乃后话。
韩氏果断的起身前往平津侯府,甭管那位章夫人想要干什么,她只给对方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还没动作,那不好意思,这事儿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章夫人能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