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风轻云淡,不值一提。
事实上,有些东西,小草大致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也知道事情不会是他说的那么轻松,他腿坏了,身体更是不知道还能活几日,“第一次”见他,他更是被他庶弟弄得那般的狼狈不堪,明明在她眼里,他才智无双,光风霁月,再完美不过的一个人,她自己都愿意小心将他捧在手里的,视如珍宝,可是却变成了这样,变成了这样……
她愤怒,她高兴,更有心痛啊!
“你不想让我牵扯进去?害怕会护不住我,会让我受到伤害?我是瓷娃娃吗,半点事情都承受补得?你保护我,谁要你保护,你个病秧子一直都是我养着的,谁要你保护?
一句‘为了我’,你就擅做主张,不跟我说一声,不跟我商量,我八岁就跟你拜堂成亲了,我是你妻子,夫妻一体,你懂不懂,懂不懂?
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吗?
还是你以为我跟其他那些依附丈夫而活女子是一样?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你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的站在我的立场,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想法?
如果有我在你身边,你会搞成这个样子吗?
骗我一回就算了,事情明明稳妥了,你还是不肯来见我,遇到了,你也继续骗我,躲着我,你想要自己一个人慢慢等死,不让我知道,薛亭裕,你多伟大啊,多伟大啊你!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只会更伤心更难过吗?明明就在我眼皮子低下,如果错过了,什么都不做就让你死了,你是想让我后悔抱憾终身?
薛亭裕,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小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厉声职责,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再无法抑制。
魏亭裕也忍不住红了眼,心疼得无以复加,控制这木轮椅上前,一把拉住小草的手,将她带入怀中,“萱儿,萱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紧紧的抱着,眼泪也跟着滚下来,落在了小草的颈间。
小草想要挣扎,可是下意识顾忌着他的身体,抬起的拳头,都死死的抑制着没有落下,最后只能是死死的攥紧他的衣服,趴在他怀里,情难自控。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多想将她抱在怀里,甚至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可是他只能克制着,忍耐着,也就上回在周群山,偷偷的抱过一回,都必须控制这自己不能让她发现,不能又太长时间,放开她,那就跟割肉削骨一般。
现在,现在,再不放开了,再不放开了,就算真的死了,也宁愿死在她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萱儿,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只是太爱你,不能看到你哪怕可能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让你伤心了一回,如何能忍受让你伤心第二回,我也曾自私自利,无论什么都想要拉着你一起,就算不让你跟我一起死,也要让你记我一辈子,可是我终究做不到,做不到,尤其是在你回了闻人家之后,你有家人照顾,有势可依,就更加不能让你为我一个死人守一辈子。对不起,对不起,萱儿,对不起……”
小草相对之前,情绪平复了不少,可是这混蛋,怎么可能就这么原谅他?她绝对不会不会原谅他,她要记一辈子!
魏亭裕轻咳一声,随后就被他死死的压制住了,更是捂住嘴,将到喉咙的腥甜给咽了回去。
然而,小草身为医者,何其的敏锐,她又是给魏亭裕把过脉的,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所以,一点点的动静,都能牵动她敏锐的神经,急忙抬起头,而她真要做什么的时候,依照魏亭裕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拦住得。
魏亭裕嘴边的丝丝血迹,根本就来不及擦去。
不仅如此,脸上的血色都再次的下去不止一个度。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小草还能彰显一个医者的“冷血与无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之于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以前所做的所有事情,就算是不能轻易原谅他,但是绝对不能轻易失去她,因此脸色瞬间大变,“亭裕,亭裕……”手镯上的银针,接连不断的抽下来,此时此刻,当真是展现了她绝无仅有的针灸之术。
就算被他压下去一口血,另一口血却顺着小草下针,再度的吐了出来,怕是是及时的转了一个方向,也有不少溅到小草的身上,染成猩红的一片。
对待不相干的病人,不管情况多严重,小草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医治,该如何就如果,忙而不乱,可是这一刻她做不到,心脏跳得飞快,止不住的颤抖,她在害怕,当然,即便是如此,依旧不影响她下针,因为她非常的清楚,这会儿,如果错了一点,乱了一点,都可能给他带来不好的后果,而亭裕现在,她绝对不能允许他的情况再加重一点点。
“亭裕,你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所以,一定要撑住,知道吗?一定要撑住,你把我骗得那么惨,都还没找你算账呢,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有事,知道吗?知道吗?薛亭裕我告诉你,你若有事,我恨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
魏世子虚弱的扯扯嘴角,伸手落到小草脸上,“萱儿别怕,我没事,真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
“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送你们主子回屋里去!”
这心绪也是因为他们而一波三折的下属们,这才急忙奔过来,最快的速度将魏亭裕送回屋里去。
这几日消耗太过,又因为刚才情绪起伏过大,魏亭裕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只是因为小草在跟前,依旧不想他担心,所以强撑着,整个人却是虚弱无比。
小草这一回直接掀了他的衣服,看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小草的手,都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