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氏不由得心里一跳,总觉得这不是什么玩笑话,“就算是成了空壳子,担着这个名头,有些事情也是好做一些。”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别的不说,凡是有爵位的人家,比起其他人家天然的就有更大的优势,比如说,督司里面的人,九成以上都是出自勋贵之家,除此之外,勋贵之家的儿郎,如果从武,可以说是没有门槛的,当然,能不能晋升,就要看个人能力了;除此之外,即便是当文官,也未必就需要通过科考,就如魏亭裕现在,如果身体好好的,宣仁帝又知道他的能力,想要重要,也完全没有问题,有时候真的可能一步登天。
而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甭管父辈的职位有多高,都必须走正规途径,或是科考,或是武考,少之又少的文臣,得了圣宠,如果舍了老脸,为家中不成器的儿孙求得一官半职,大概也能进入督司,只不过,这样的人,那就是真“废物”——但凡有些能耐,长辈也不会求个只是混吃等死的位置来给他们,毕竟去求了,也就意味着承认了家中儿孙无能,那也是很丢脸的事情——千个万个人中,未必会有几个能出头的,基本上就是,家里能持续荣耀,大概就能在督司待下去,不能的话,就滚蛋了。
所以说,再怎么破落,这爵位都还是有好处的,只要拥有,大概就不会有人傻傻的自己给弄掉,正所谓现在不行,不代表后辈就不行,万一突然出了个有出息的后辈,那么站的.asxs.也比别人高不是。未来如何不好说,魏亭裕能活多久也不好说,万一自家闺女依旧能妙手回春呢?女儿既然一定要跟魏亭裕绑在一起,韩氏总得多考虑考虑。
魏亭裕笑了笑,“夫人说得是。”
韩氏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魏亭裕“下了套”,本来平阳侯府的爵位有没有,跟她没关系,她既然关心了,那就是“认可”了小草跟魏亭裕的关系。
想到这一层,韩氏的脸都跟着黑了几分,甭管魏亭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也都认定他是故意的,心眼这么多,自家闺女心思简单,跟他在一起,还不得被吃得死死的?
魏亭裕瞧见韩氏的脸色,心里也很无奈,至于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魏世子既然不知情,那这事儿也就罢了,反正我们两家,本身就没关系,日后,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闻人家也不欢迎平阳侯府的人。如果没别的事儿,魏世子就早些回去吧,日后也都别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直接端茶送客。
这会儿,魏亭裕也不知道韩氏到底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心的反对他跟萱儿的婚事,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走了,有些话,是岳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有些话,也绝对不能顺着她,这脸皮该厚的时候也得厚,该有策略的时候也得用。
“夫人,昨日之事深表歉意,但是,求娶贵府四姑娘之事,亭裕却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
韩氏手中的杯子,直接就砸了出去,“你凭什么?”这一次,那是动了真怒。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魏亭裕凭什么呢?算来算去,似乎什么都给不了萱儿,健康的身体都没有,正常的陪伴都不能许诺,由萱儿提出来的亲事,甚至也都是为了方便给他治病,她若真嫁给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成寡妇了,萱儿什么好处都得不到,还赔进去一大截。
魏亭裕牵强的笑了笑,沉默不语,神情眼见的有些不对。
韩氏见状,也稍微有点后悔,毕竟她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这话说得,还真是有点诛心了,不过,让她自己搭梯子下来,她又做不到,毕竟,对这事儿,她本来就相当的恼火。对为魏亭裕更有几分意见,你那么能,现在哑巴了?就算是有自知之明,这种时候难道也不知道吹嘘一下吗?该说的时候你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你倒是说得欢。
因为又一次引动了心绪,魏亭裕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忙端了杯子,喝了一口,企图将之压下去,不过这想法显然不怎么成功。
小小的一口水,才咽下去一半,就忙拿出了帕子捂住嘴。
虽然他尽可能的掩饰,韩氏还是瞧见了一丝血色,惊得慌忙站了起来,奔向门口,“来人,速速去将四姑娘叫过来。”折回,看着魏亭裕似乎要将五脏六腑的都咳出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眉头拧得死紧,病得这么严重……心里多少有些自责,不该那么“刺激”他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就更加不愿意自家闺女嫁给她,可是,萱儿又是铁了心要嫁,她拦不住也不能拦,以至于心中当真是矛盾得很,对魏亭裕这女婿是诸多的恨意,然而,又止不住的带上了几分心疼,老天对他实在太不公了。
魏亭裕好容易止住的咳嗽,捏着帕子不着痕迹的将血给擦干净,然后就帕子收起来,连手都掩盖在毯子下面不再拿出来。
魏亭裕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夫人,抱歉,失礼了。”
身边的人跟萱儿就不说了,其他人面前,魏亭裕终究还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狼狈。
韩氏沉默,眉宇始终没能松开,过了片刻才开口,“你这样,让我如何能答应将萱儿嫁给你?”
“不答应才是正常的。”但凡是疼爱自家孩子的父母,大概就没有会愿意的,“如今是我在拖累萱儿,就我这情况,兴许死了才是最好的,这并非是什么气话。只是,之前总是心有不甘,有着贪念,能苟活一日是一日,而如今,身份揭穿了,更答应了萱儿尽可能的活下去,如果就这么自我了结了,兴许才会真的困萱儿一辈子。”
韩氏嘴唇动了动,闭了闭眼睛,“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但是,你们家折辱我们闻人家在先,所以,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