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此时的平阳侯不像侯爷,倒更像是得罪了上峰的下属官员。
心中虽然疑惑,明面上半点不显,莫说是韩氏,闻人泰伯的气也没那么容易消,婚事势在必行,可也是存了心要折腾报复平阳侯,自然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这头一日,平阳侯只为道歉而来,到最后,依旧是被“扫地出门”,虽然,不至于是连人带东西的被打出来,而是“客客气气”的被送出来的,实际上也是很丢人的。
因为闻人家的不识好歹,平阳侯那个脸色啊,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汁来,怒气冲冲的回平阳侯府,冲着魏亭裕就是一通大火。
这个孽障让他丢尽脸面,就算是魏亭裕第一次直白的告诉他,抓了他把柄,随时能将他的爵位给弄掉,他都没有此时此刻这么火冒三丈,因为那会儿觉得魏亭裕表面威胁居多,现在想要直接掐死魏亭裕的心,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然而,平阳侯再大的火气也没有用,现在这儿子,完全超出了掌控,可不是他想掐死就能掐死,当真想要出手杀人,指定还是先死的那个。
魏亭裕听着他咆哮,无动于衷,一个眼神都没多给他,颇为安然的靠坐着,半闭着眼睛养神。
平阳侯看他这模样,越发的生气,可是再怎么跳脚发怒,连靠近他三步以内都不行,再怎么训斥文新他们以下犯上,也不能让他们皱一下眉头,如果平阳侯敢让人动手,文新他们只会先动手,魏锦程折在他们手里的两批侍从,前车之鉴,还没多久呢。
当然,他们不会对平阳侯动手,然而平阳侯就算不顾脸面,亲自下场厮打,就他那体格,没伤到人,怕是自己就得夏趴下。
临到了最后,魏亭裕抬起头,就像是“醒过来”一般,有些懒懒的对平阳侯开口,“侯爷看起来倒是精力充沛,既如此,那么明日就继续。”
“孽障,你居然让自己的父亲送上门去被人一再的羞辱?我在外面丢进了脸面里就能有脸了?还想让我去想都不要想!”
魏亭裕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一份东西丢到他面前,“不去,这相同的东西,明日就会出现在皇上的御案上。侯爷,这是最后的机会。反正都已经做过一次了,多几次又何妨。”
平阳侯死死的盯着脚边的东西——那是魏氏族人的罪证。
魏氏从开国之初,就颇具规模,因为有不算显眼的一支跟开国皇帝打天下,最后封侯,因为”有情有义“,不忘族人,或许也是被奉承得晕了头,这魏家的第一代侯爷,可慷慨大方了,而封爵的这一支慢慢的下来,也变得枝繁叶茂,整个魏氏自然也越发的庞大,只不过,现任平阳侯往前两代,侯府的嫡系不是那么子嗣丰沛,魏亭裕的曾祖还是实权在握的能臣,他祖父就不太行了,所以才有了魏亭裕她娘看上了平阳侯,趁着平阳侯府式微,相要挟的说法,也索性嫡系不丰,旁系也没有能干的人,这侯爷的位置,魏亭裕他爹才坐得稳。
即便如此,平阳侯府的维系,也离不开那些族人,且不说平阳侯府大部分的产业,是交给他们在打理,他们中也有一些人在官场混迹,虽然最高的职位也就从四品,但论实权,其实比之平阳侯都还强些,如果这些人全部都被弄下去,平阳侯府怕是就真的要变空壳子了。
眼前的这些罪证,还只是一部分,魏亭裕说过,不按照他说的做,他会一点一点的捅出去,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会让平阳侯痛得死去活来,而到最后,平阳侯还是一族之长,清算下来,或许都不用动用他的把柄,这爵位也可能被撸掉了。
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一代的平阳侯跟上一代的平阳侯,都是能力平庸无能,压制不住族人,使得他们打着平阳侯的旗号,做了很多的事情,虽然说在这天子脚下并不显,毕竟,有以夏都御使为首的监察院时时刻刻的盯着,想要犯什么事情,自然就等掂量掂量,但魏氏祖籍那边呢?
别看平阳侯府后街还住着不少魏氏族人,但是,很多人宁愿回到祖地作威作福。
这跟直接将平阳侯的把柄捅出去的威胁不同,因为在前两日,魏氏已经有人被弹劾,已经被收押,魏亭裕是实实在在的下了刀子,明明白白的告诉平阳侯,那绝对不是空口白话。
平阳侯眼中充血,看上去极为骇人,然后阴沉沉的盯着魏亭裕,眼中没有丁点的情分,仿佛在看生死仇人。
魏亭裕的面上,依旧是那么淡淡的,“先求得闻人家原谅,再商议婚事,什么时候闻人家点头了,这事儿什么时候就完了,哪一日我没有看到侯爷为之努力,哪一日我就呈递一份上去,说到做到。另外,此事并非是没有时间限制,所以,侯爷最好是诚意再足一些,太后千秋之前若是还没有结果,那么不好意思,在那之后,所有东西都会被一同送到皇上面前。”
平阳侯看着魏亭裕,“好,好,好得很,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继续待下去,平阳侯只怕会被活活的气死,所以,径直的拂袖而去。
回到主院,见到迎上来的周姨娘,二话不说,直接就一巴掌的打过去,“贱人,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平阳侯被儿子逼到这一步,不能将儿子如何,自然就将气撒在能动的人头上。
周姨娘捂着脸,心里面恨死了,可是满上却一片凄然,“侯爷,妾身……”
平阳侯根本就不搭理他,冷哼一声,走人。
要说这事儿,是魏亭裕从闻人家回来后的隔日,就直接找到平阳侯,告诉他,后面为他寻的妻子人选,他很满意,毕竟,人姑娘的医术是真的厉害,定北王的腿伤比他严重,都日渐痊愈,想必他也是有机会的,况且他的身体,有人照料更好,就劳烦平阳侯帮忙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