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朝的醉人,如今却被她一己之力扳了回来,还营造了对祈朝更为有利的局面,过错都变成了功劳,原本地位就不可撼动,待回去后,只会更加的稳固,恐怕是再无人敢置喙什么。
听着恭维,小草心里却没觉得开心,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是事实。
小草起身,“后面的事情,就交给诸位了。”侧头看向魏亭裕,魏亭裕上前,与她一起离开主帐,之后的事情,他会不会插手不好说,至少这会儿小草才是最重要的。
周围都是人,两人之间自然没做出亲密的举动。
“之前前去六刈的人与我说,此次来谈判的主使是端王,怎么没有见到他?”小草倒不是觉得端王就该来迎接她,主要是于情于理,端王都该出现才对。
“端王近来染了风寒,情况倒是不严重,就是断断续续的一直没好利索,事情临到最后了,他不在也没关系,便让他在北城休息了。”魏亭裕轻声说道。
“这样啊,回北城后,我去瞧瞧。”
进了专门给小草准备的营帐,伺候的人自觉的在门口停下,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魏亭裕再难自制的紧紧将小草拥入怀中,这会儿是直接红了眼眶,之前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实实在在的断了,神情中甚至有一丝难掩的脆弱。“萱儿……”
小草对于“六刈之行”的感觉其实还好,尤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除开为了将黎若水弄成“毒美人”耗费了不少的心思,其他的可以称得上悠闲了,所以真正不好过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亲人爱人友人,其中最甚的当属眼前这个男人。
一旦涉及到她安危的事情,魏亭裕总是特别的紧张,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又比其他人更支持她的想法跟决定,只要是她坚持的事情,最后妥协的也总是他。
不过,有些事情,小草没办法妥协,她必须去做,就只能是魏亭裕让步,也好在这种情况不是很多,好吧,次数虽然少,但是一旦出现,也最是让人提心吊胆,上次出现疫病是这样,这回也是这样。
小草知道,来到北疆之后,魏亭裕就很紧张,只不过始终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着她,为她筑起一道防线,小草始终没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事实证明,果然还是她托大了。
“亭裕,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这次将六刈打残了,她日后大概都不会再来北疆了,所以,这客观条件大概也不存在下次了。
魏亭裕没说话,小草的性子,她最了解,再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她这一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其实认真细究起来,这就不是对错的问题,所以,他要做的,是如何将她更好的保护起来,要是真遇到什么事情,也一起面对。
就这回,魏亭裕也认为是自己的错,是他错过了一些细节,他就不该离开,就算是抓到了细作,也完全可以给带过去,而不是他回北城,所以他一直都在反省,一遍又一遍。
不过这些事情他不会告诉小草就是了。
“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永远都不需要。”
小草眼睛也有点红,鼻子有点泛酸,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纵容她?
之前的事情,这时候再去计较追究的确是没什么意思,小草将脸埋在魏亭裕肩头,抱着魏亭裕消瘦的腰身,虽然因为穿得比较厚,摸不到骨头,但是,腰身确实小了一大圈儿,瘦得比预想中还要严重,“可是你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说,又该怎么办?”
“之后我都听你的,好好养身体,你想做其他的什么惩罚我也可以。”
魏世子爷的态度不要太良好,乖顺得不行。
小草这回自然不可能像上回那样跟魏亭裕发飙,所以,就算是为了他,她也该更好的保重自己才是,她还想跟他携手白头,不想他折了寿数。
说过了,这一段也就揭过了。
后面夫妻二人都腻腻歪歪,不管是吃饭,还是小草给皇城那边的亲友写平安信,身边都只有魏亭裕陪着,间隙,魏亭裕说了祈朝这边的情况,小草说了她在六刈那边的经历。
小草说得平平淡淡,面上也镇定从容,瞧着应该没有报喜不报忧,魏亭裕这才彻底的放了心,事实上,就算小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魏亭裕也不会对她起芥蒂,只会将所有得矛头都对准伤害她的人,他没事,自然最好不过了。
不打仗,也就不存在伤员,如今还在军营,自然就不需要小草做什么,也就早早的歇下了,只不过在半夜的时候,小草突然醒了——魏亭裕生病了,而且来势汹汹。
魏亭裕的身体本来就比常人差一下,一直都是精养着,还习武强身,即便如此,想要补足亏损,都不太可能,这是长年累月的事情,这几个月,他一直吃睡不好,忧思极重,没有倒下,也是因为精神硬挺着影响了身体情况,如今却是再挺不住了。
哪怕小草之前给他把脉,察觉到了不好,甚至给吃了药,半夜的时候还是起了高热,甚至昏迷失去了意识。
小草内心焦急,该做的事情却半点不乱。
因为动静闹得有点大,将穆北他们都引了过来,得知情况后,也都沉默,魏亭裕之前的状况,他们都看在眼里,说真的,能撑到现在才倒下,都让人觉得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