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多少松了口气。
然而,这轻松的感觉也只有转瞬即逝,她不得不集中着意念。毕竟无论是将那座巨山停在空中,还是对抗银角大王和土地的法力,于现在的柴溪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易就能办到的事。不仅如此,尽管那口血被她复又吞入了腹中,口中却残留着那股强烈的铁锈般的味道,柴溪现在甚至觉得,那味道有些发甜。
而她也明白,这远远不止是她使用这法术所要付出的代价,充其量就只能算是“反噬”而已。
她撑不了多久,必须赶快了结眼前这局面。
[五行山,你还好吗?]
平顶山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异样,既是忧虑又是关切地问道。
柴溪不可能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她甚至没办法多看一眼孙悟空目前的状况如何,只有勉强自己强撑着。
必须要……再强一些。
她咬了咬牙,索性又捏了一遍诀,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柴溪又是一阵眩晕,险些栽倒在地。旁边有人扶住了她,柴溪抬眼看去,原来是沙悟净,他似乎是安抚好了白龙马、护着唐僧回到这边之后看到了眼前这幅场景,惊讶之余又眼明手快地上来搭手帮了个忙。
“……成了。”
柴溪喃喃出口了这两个字,声音比她想象得还要沙哑和虚弱。她向着沙悟净点了点头,示意他她已经能靠着自己的力气站稳了,柴溪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自己心里没着没落的。
——不过,算了。
她的法力理应是比不上银角大王他们的,之所以能维持这一种微妙的平衡并将其打破,自然是多亏了这一道咒术的加持。与之相应地,既然她本身并没有足以如此应对的实力而强行把法力拔高,那么就必须有东西来作为代价。
眼前仍然一阵阵发黑,不过柴溪还是看清楚了,原本正以孙悟空头顶为目标的那座山,此时此刻正飞速地反朝罪魁祸首银角大王的方向移动了过去。银角大王也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只见他已经摆好了架势准备逃跑,但他还只来得及冲出了几步、还没等腾上云,柴溪就听到了“扑通”一声。
银角大王已然被压在山下了。
柴溪本来并不想以这种方式来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然而她现在还只能做到用这道法术来将对方的抵住甚至返回去的程度。
既然想搬山来压别人的话,自己先尝尝这个滋味如何……?
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还是有些纠得发痛,柴溪方才瞥见大圣还是稳稳地站在那里,只是因为她的行为举措而震惊得回过头来瞧着她的状况。这时虽然想要靠近,却又顾虑到什么,三两下跳将起来,往另一边去了。
[哎,等等!哎,我说你这猴子,飞什么!飞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座被他担在左肩背上的山又开始哀嚎起来,在他的反衬下,右肩上的另一座山就还要显得靠谱得多。
[够了,别喊了,你喊了他能听得到?]
距离的拉长让他们的声音变得小了一些,不过,说是山与山之间的默契也罢,距离还不够远也罢,柴溪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是……]最先被搬来的那座山被说服了,可听上去很是委屈。
[但是我恐高啊……]
柴溪:“………………”
作为一座山你恐高?
[作为一座山你恐高?]
柴溪一愣,然后才意识到不是自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而是她不小心和之后被搬来的那座声音听着就有那么点女王气息的山脑电波同步了。
[山怎么了,山就不能恐高了?山就不能有脆弱的时候?]他似乎很是不服,只从声音判断的话,他甚至比当初那座位于黄风岭的山的年纪还要轻一些,说起话来是差不多的稚气未脱,[不过话说回来,我叫须弥山,你是谁?]
……等等这就聊上了?
[……峨眉山。]
柴溪觉得峨眉山也许和她想的差不多,因为此时,峨眉山的声音中也充满着无奈。
[啊?到自我介绍的环节了吗,]柴溪一惊,随即想到这应该是压在银角大王的那座山所说的,[我是泰山。]
[我没问你。]须弥山颇有点不耐烦。
柴溪:“……”
峨眉山:[……]
泰山:[……]
平顶山从刚才那一句话之后就没再开口了,不知道这会儿正在想些什么。
然而,须弥山很快就为他那不礼貌的语气付出了代价,伴随着不远处轰然的声响,他大声地叫唤起来。
[好疼啊!猴子你能不能轻点儿!]
峨眉山:[都说了他听不到了。]
……大圣直接把须弥山和峨眉山扔一边儿了?
从他们的话语和那巨大的声响之中,柴溪隐隐得出了这个猜测。多亏了这些山——尤其是须弥山吵吵嚷嚷的打岔,她不仅忘掉了身体上的痛苦,甚至还笑出了声,沙悟净和唐三藏倒都是有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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