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的划分了等级,只凭一条从西至东的冬河,就将南北的尊卑分得清清楚楚。
普通人家更是如此,若居于冬河南面生于寒族,却有希望经举荐做官的,他们大门的匾额上就会刻有一个“甲”,然后写上门牌多少多少号,家中有人在北面世家里为奴为仆的,就会有“乙”,其他则按照土地房产分别划分等级。因为官衙部门以等级来收取税务,也没几个人敢为了名而舍去利益,悄悄修改自己匾额上的那个字。
听说萧溯娘改嫁的那个人,曾经祖上留了一些田地和一座宅院,靠收租生活,还过得去,门前刻着一个丙字,但后来一向雨水充足的玉琉城闹旱灾,田地荒芜,农民都纷纷逃去别过或是北楚,没人交租,他又常常大手大脚用惯了,不会挣钱养家,家里便从此败落不复往日的风光。
她看着左面那户人家的大门上,写着“丁”一百八十号,右面的那户人家则却也刻着一百八十号,曲一映不解地左右来回走着,心想到底哪个才是萧溯娘的家。
难道是她记错了?
不对啊,平安分明说了,就是“丁”一百八十号啊,他知道她不认识繁体字,还很细心地把那几个数字写在她的面前。
这会儿,从丁户人家虚掩的门扉中传来一阵嘶哑的小孩啼哭声,曲一映心中一动,走近了,伸出手本想敲门,又忽然听见瓷器破裂的声音,里面一个妇人凄厉地哀嚎着,“你个死人!你怎么不死了算了?整天躺在家里不想办法经营生活,孩子都哭闹成这样了,你还只知道吃喝,喝酒喝酒!怎么不喝死你!喝死了,我看不见心还不烦!”
曲一映悄悄地凑近了门缝,观察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好看见一个肥硕的男子背对着自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他披头散发,背影佝偻,看上去很是萎靡。
男子的面前就站着萧溯的娘,她左手抱着哭闹的婴孩,狠狠地盯着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泪痕,歇斯底里地数落着,“我就不该嫁给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吃吃喝喝,胖得像头猪!街上随便一个乞丐都比你强,你……竟然还在喝!”
妇人那样骂他,中年男子置若罔闻,身子摇晃着,依旧拿起手中酒瓶喝着酒。
她死瞪着他,快步上前猛地从他手中夺过酒瓶,摔在地上,“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啊!才嫁给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
曲一映看到这儿,就不想再继续留下去了。她转过身,心情有些低落。
以前她的爸爸妈妈也经常吵架,直至今日她还心有余悸。不过他们是因为结婚前相处的时间不太久,结了婚后她妈妈觉得爸爸毛病渐渐突显,不断嫌弃,两人才每日争吵。
屋里的妇人还在怒骂着。
曲一映将手里的那袋药和银两放在门口,用力地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答应,就立即飞快地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