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想抓一个人。”大汉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将无名岛传来的消息告诉了宫九。
宫九慢条斯理地道:“那就抓了送回去。”
大汉惭愧道:“卑职找了两个月还没找到这人的下落,只能有劳九公子。”
宫九漫不经心道:“我记得你在江湖上的绰号是‘猎鹰’,怎么,这次抓的不是兔子而是狐狸?”
大汉只好道:“这人在江湖上略有薄命,有人称之为‘神医’,有人称之为‘小李飞刀’,精通易容术、医术。”
宫九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怀疑这人换了模样这才找不到?”
大汉道:“据说一年前他前往大雪山,之后再无人见过,莫名失去踪迹。西域我们的势力并不强,没找到太多消息。”
“莫非被人弄死了?”宫九淡淡道,“或许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杀了。宫主抓他有何用?如若不重要,无需再浪费时间与精力。”
大汉迟疑道:“但他的友人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似乎对他的失踪无动于衷,这有些不寻常,除非早就得知他的出行计划。”
“宫主究竟抓他做什么?”
大汉艰难道:“据说他能为人改头换面,能将人变成美人。”
“变美?呵。”
宫九从走廊回到五楼房间。这房间入门便是富贵无双大红牡丹的双面绣落地大屏风。绕过屏风眼前便是张乌木雕花大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俱齐,摆放在左上角的青花瓷瓶里还斜斜插着一支嫩黄的腊梅,将空气染香。一排排书架靠墙而立,均有一人多高,上面摆满各色书籍,不止有四书五经,还有游记话本各类杂记。
走到大书案后,掀起白色锦缎衣袍下摆,在官帽椅上款款坐下,宫九从腰间抽出短笛,试了试音,面朝窗户,眯着眼睛吹了起来。透骨的寂寞与孤独在笛声里如泣如诉,穿透屋顶,在傍晚皑皑冰雪覆盖的京城上空飘荡,随着冷冽的寒风飘向远方。
“听,这笛声,缥缈犹如九天之上。”今上放下手里的朱笔,侧耳倾听。
上书房里一如既往点燃着龙涎香,除了今上,很少有人如此奢侈,日日使用。或许是因为一个“龙”字?
笛声似乎从外城传来,里面透出的寂寞与孤独让他鼻酸。
闭上眼睛,将眼里的湿意屏住,今上深吸一口气:“春香,茶。”
“是,陛下。”春香轻柔却口齿清晰地回道,随后便静静去了殿外安排。
今上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书案旁边,那里曾经是王安这个大内总管站立的位置,而经过紫禁之巅、叶孤城刺杀,他早就随着南王府势力的清扫化为白骨。
一瞬间,今上愣怔了,王安陪伴了他十八年,却仍然选择了背叛,最终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莫非皇帝注定成为孤家寡人,注定孤独寂寞?二十多岁青年的脸上乍然浮起一抹惊慌,那是多年不曾显露人前的表情。
握紧拳头,他垂下眼帘,将这不该有的情绪隐藏,并试着平抑心情。这么做之后,他猛然想起这个法子还是王安教给他的,那时他还是个孩童,尚无法隐藏真实情绪。
今上的鼻子再次酸涩,王安一次次保护他、维护他、照顾他的一幕幕往事画卷般一幅幅摊开,若是没有王安,他或许活不下来,更做不了皇帝。然而,他吸了吸鼻子,才露出一丝柔软的心再次变得冷硬,没错,王安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倒向了他最恨的敌人代宗一系。
“不值得,他照顾你也不过是职责所在。”今上轻轻摇了摇头,暗想。
春香将茶盏轻轻放在书案上,柔声道:“陛下,茶来了。”
今上微微点头,冲她挥了挥手。
春香行礼退下,站在了三丈外。
今上拿起茶盏,一饮而尽,随手放下,又开始批阅奏章。
上书房内顿时只余沙沙的写字声及哗哗地翻页声。
……
再次坐在春华楼里,花满楼有些发愣,上次与李真来吃烤乳猪已经是许久之前,也不知他何时再回到京城。
张英风在花满楼面前挥了挥手,喊道:“花兄,可是又想起李真了?哎,我也颇为思念,已经数年未见了。”
花满楼回过神来,微笑道:“的确有数年,自从你去了峨嵋便没有再见。上次在山西只见了你师父及师妹,你没有随行。”
张英风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差点呛到,笑道:“师父前往山西前命我为代掌门,故而没有随行。对了,花兄,李真究竟去了哪里?”
还没等花满楼回答,传来敲门声。
花满楼扬声道:“请进。”
推门进来的正是李焉知及端着烤乳猪的小二。
小二将烤乳猪放好,就退了出去。
反倒是李焉知倒了杯酒,举起敬给花满楼:“花总捕头,多谢你照看春华楼。”
花满楼也举起酒杯,微笑道:“客气。”
李焉知又敬了张英风。
张英风饮了酒,放下酒杯后,才好奇道:“无缘无故地为何要谢花公子?”
李焉知这才道:“去年家父李燕北与城南势力对赌,赌注便是所占地盘与家产。”
张英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赌输赢,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输赢。”
李焉知点头道:“不错。家父正是那时被害。若不是花总捕头,我这春华楼未必保得住。”
张英风点头:“你父亲势力一倒,的确无人再为你提供保护。”对于李燕北,他已经记不太清,只知道是个对女儿不错的好父亲,容忍了李真在李焉知脸上动刀,是个有魄力的人。没想到竟然在去年遇害。不过这也不奇怪,去年死去的江湖人不少于去天宝峡谷寻宝的江湖人,连杜学士这个侥幸在天宝峡谷活下来的人都丢了命。
他自然不知道,若不是李真揭开了青衣楼的真相,独孤一鹤侥幸未死,坚持留他在峨嵋,回到京城就会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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