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肯定炼药的人真得失踪,朱贵又惊又怒,急匆匆出了禁地,去往大殿。
空荡荡地大殿里,左婵娟正靠着椅背,托着腮怔怔地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朱贵急道:“大师姐,李真不见了!”
左婵娟白了他一眼,这个小师弟都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在她心里小师弟是五岁入宗门的朱贵,全然没想起最近入门的李真。
“不见了?难道误入什么地方了?禁地太广,不是每个角落门派地图都查探清楚且有记载。”
朱贵一想,这也不错,长春谷地图记载的区域还不足整个禁地的五分之一,哪怕李真误入某个地方,也极有可能。
“那怎么办?要不要去找找?”
左婵娟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给他列出的单子上的丹药都炼好了吗?”
朱贵点点头:“都炼好了。”
左婵娟好笑道:“既然炼好了,你还急什么?本来让他入门的目的之一就是炼药。”
朱贵憨憨道:“所以我们不需要再理会他了?”
左婵娟白了他一眼道:“不是不需要理会,是我们没能力理会。门派长辈都无力涉足的地方你我更没这个实力。反正他也跑不出去,药也炼成了,还有什么好急躁的?”
想到李真一手绝妙的炼药与医术,朱贵心生怜才之念:“若是他陨落了,就太可惜了。”
“是可惜,但却犯不着赔上咱们的性命。”左婵娟道,“只能怪他命薄,承受不住长春谷的福缘。要不然怎么会迷失呢?我们在长春谷近百年都没遇到这样的情况。”
朱贵这才怅然道:“唉,或许是李真机缘不够。没想到刚入门的小师弟就这么没了,尚不足一年。”
左婵娟转而问道:“延寿丹你二师兄三师兄都服了吗?”
“服了。二师兄说这次闭关说不得能突破。”
“武陵春呢?”
“三师兄没表态。”
“他的那些姬妾都散了吗?”
“还留着几个。”
“罢了,这是他的事,希望一切顺利。”
“不过,师姐,李真死了,怎么给师父交代?”
“再寻,这次一定寻一个容貌俊美不凡,根骨奇佳的。”左婵娟皱眉道。这话说出来不太自信,但偏偏却没有办法。李真的容貌她一直不满意。
朱贵点点头:“让人去苏杭蜀地三晋寻寻,或许又有意外之喜。”
左婵娟烦躁地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近期的计划,这才散了。
作为一个自视甚高却已经衰落的修真隐世门派,长春谷自以为与江湖人的追求不同,对江湖中事毫不关心。长春谷有功法、有秘境、有灵药,资源不缺,故而也没放耳目在江湖上。对他们来说,江湖可称之为世俗界,而他们所属的自然是修真界,哪怕这个修真界本就没多少人。
就拿朱贵来说,也是因为修真之路断绝,才去了蜀地享受世俗富贵,也才对江湖有了些了解。但对左婵娟来说,世俗、江湖毫无意义,更不屑去了解。故而,哪怕李真再次出现在江湖上很长一段时间,长春谷的人也不知道,还以为他死在了禁地不知名的角落。
……
“小红,我回来了。”华安一走进孙驼子酒馆,就高兴地大喊道。
正打着算盘计算当日收入的孙小红顿时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望向门口,一个身天蓝锦缎棉袍的瘦高青年笑容满面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匣子。
“华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妻子惊喜地回应,华安笑容更加真切:“办完事就赶紧回来了,好在一路都是晴天,节省了不少时间。”
有酒客笑道:“小老板夫妻这么恩爱,真让人羡慕。”
他的酒友却道:“你是个浪子,适合小老板的生活可未必适合你。”
酒客摇头笑道:“或许你说的对。”
这时,另一桌上留着山羊胡酸儒模样的中年酒客却道:“谁说浪子不能成家?陆小凤都已经洗尽铅华,成亲生女了。”
有认识他的用筷子敲了敲碗碟,大笑道:“鲁兄说陆小凤洗尽铅华,莫非把他当成女子了不成?好笑啊好笑。”
孙驼子酒馆里客人多数是江湖客,而江湖客能有几人学问高深?这不,一下子就惹出了笑话。
姓鲁的恼羞成怒,抽出袖子里的判官笔,冲着笑话他的人就是一下,直击对方的肩井穴,嘴里还怒道:“你爷爷乐意!”
大笑的人本来正端着酒杯摇头晃脑,被这么一攻击,身体如同抽取了骨头一样摆了摆,竟然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边躲他还边道:“老鲁,你没读过什么书,干嘛还要打扮成酸儒模样?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老鲁更气了,双手舞动,瞬间使出七七四十九招,试图封住对方全身二十八个大穴。
笑话老鲁的人见老鲁恼羞成怒,惊呼道:“老鲁,我和你开玩笑,你竟然出杀招,太不地道了吧?”
老鲁并不回答,反倒又攻出数招,一式比一式快,竟然点中了对方的劳宫穴。
对方手上发麻,忙后退三丈,喊道:“老鲁,我给你道歉,快停下。格老子的,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以后我没你这个朋友。”
老鲁见他竟然摆脱了判官笔的封锁,知道奈何不了对方,只好停手,嘴上却不认输,恶狠狠地道:“你爷爷我最恨别人说我读书少。”原来鲁公桓自小家贫,无钱进学,对同村的小伙伴很嫉妒,偏他真有些灵气,自觉不比人差。后来被师父收入门墙,学了武功,无暇涉足读书一道,一直引为人生憾事。这也是他常做儒生打扮的原因。
“不过是个玩笑,竟然如此禁不得说。”对方摇头道,似乎对老鲁极为看不上。
鲁公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下,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其他酒客见此,竟然无人理会,仿佛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