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摇了两下扇子,李真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这人面色苍白如纸,妙,大妙,定然是身体有病,且这病不会简单,极可能是痼疾!
为什么这么判断呢?咳,对方银袍上的暗纹明明就是银丝织就,能用的起工艺如此高妙的银丝能出身普通吗?这可不是有钱就能穿得上的。再说那玉冠,竟然是整块羊脂玉雕成,虽未镶嵌宝石,仍然价值不菲,李真自觉戴不起。
当然了,价值最大的是对方腰间的笛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妙音竹所制,能养气静神,平复情绪。若用其炼器,配合音杀功法,能一战多、群杀,战力斐然。这妙音竹在数千年前的修真界都很珍惜,就不用说现在了。
这样一身装备还面色苍白,说明了什么?自然是说明了这人身怀痼疾,非一般神医可治。
李真搓了搓手指,手好痒,心也好痒,想治病。
银袍男子还未到李真跟前,就踉跄倒地,紧紧咬着嘴唇,在地上翻滚。
李真“唰”收起扇子,插在后颈衣领内,走向来人,边靠近还边喊道:“在下是位神医,兄台是不是发病了?我来看看。”语气难掩兴奋,这可是学了长春谷医术后第一个送上门有痼疾的病人,得之不易!
银袍青年神色痛苦,苍白如纸的脸色已经发青,额头更是布满汗珠,竭尽全力地忍着痛苦,不敢开口,唯恐泄了气。
李真显然看多了类似的情况,三步两步走到跟前,拉起对方的手腕,搭在腕脉上。
皱着眉头,他沉思片刻,又把了把另外一只腕脉,再度沉思,反复几次。
良久后,拿出银针,在银袍青年头上扎了针。
不一会,银袍青年头上就如同刺猬被扎满。
“感觉如何?”李真殷勤地问道,眼里满是渴望。
银袍人才觉得稍微轻松,睁开眼睛,就发现一个容貌平平的男人满眼炽热的盯着自己,顿时黑了脸。
他不渝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靠近本座?”
李真不高兴地撇撇嘴:“刚刚给你止住痛苦,就这样的态度回报?你这渣男,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银袍人顿时大怒,发青的脸上涨得通红,就要开口怒斥李真无礼。
李真猛然拍了下脑袋,讪笑道:“对不住,对不住,这后面一句是比喻,对,只不过是比喻,你不要当真。我的意思是止住你的痛苦,还要被你骂这是不是很不好?”
银袍人的怒气被生生憋了回去,只觉胸口闷痛,偏偏此时走火入魔,无法动手。
“若是平常,非要把这个丑陋的猥琐男人拍成肉酱。”银袍人恨恨地想,眼神冰冷阴森。
李真见病人生气了,不明白一句话怎么就被迁怒,明明做了解释,还救了对方,为什么如此不通情理,就是不感谢自己,也不能用这样痛恨的眼神看自己吧?
以后这人会报复自己,他莫名有种感觉。
后退回古松下,再次盘腿而坐,拿起茶盏猛灌几口,李真觉得有必要压压惊,这银袍人的眼神好恐怖,小生怕怕。
本想多问几句对方的病情,这会竟然开不了口。
武功高强不可怕,可怕就可怕在变态,行为不类常人、思维匪夷所思啊。而眼前这个银袍人绝对是个变态,还是个大变态,他敢用行医多年的经验发誓。
“过来!”
银袍人发现身体酸软,四肢无力,冷冷命令道。
李真四处望望,并未发现他人,这才指着自己的鼻尖惊讶道:“我?你命令我?”
哪怕遇到了令人兴奋的痼疾,想挑战医术,他表示也无法接受对方像命令小太监一样的指使,这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忽然,他想用这人试法,先试医术,治好对方的痼疾后再挑战对方的武功,将对方捶进深坑,如同捶朱贵一般。
银袍人表示的确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毕竟他若是没命了,用的是“薨”。
从后颈衣领里拿出折扇,李真灵巧地转了几转,比转笔还灵活多变,如同一只蜻蜓在指间翩飞。随后,他“唰”地一声展开扇子,摇了几摇,问道:“我是谁?”
不等银袍人回答,他又道,“陌生人,刚刚止住你痛苦的陌生人。你竟然如此态度对待?匪夷所思,匪夷所思。”说到最后,还摇摇头。
银袍人哑然,他早就习惯了类似对他人的态度,从来未发现问题,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陌生人捅破了。
恼羞成怒地他喝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李真目光在他身上游移,戏谑道:“想知道什么,你说了,我才说。”
对面之人在身上游移的目光让银袍人感觉全身犹如蚂蚁爬过,他垂头看了看,这才意识到整个人还趴在地上,哪怕有松软的松针铺垫,却也十分不雅。偏偏对方闲适地靠着树干,喝着香茗,犹如高洁隐士。
这么一对比,银袍人的恼羞成怒便更上一层楼,脸色再次涨红,犹如新娘的红盖头。
李真望着对方双眼里小火炬一般的怒火,心中冷哼:“这人真不识相,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架子。”
于是,他决定给对方一点刺激:“你的这个病我可以治好。”
银袍人愣住了,随后急切道:“你真的能治好?”
李真摇着扇子,做高人模样,淡淡道:“你这功法有缺陷,虽然进境飞快,恢复力强,但却与寿元有损,实则靠透支生命力以提高战力,殊为不智。”
银袍人大惊,忙道:“这你也能治?”
李真微微点头:“能治。若你信任某,某还可以帮你改善功法,彻底祛除根源。”
银袍人低着头沉默片刻道:“在下安飞生,海外人士,久居海岛,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李真笑了,点头道:“你好,你好。在下神医李真,中原人士,人称‘神医’‘小李飞刀’。”这番大言不惭的话也不嫌脸红。
银袍人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不过事务繁多的他一时却想不起来,只好拱手道:“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