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请他们吃刀板面与馄饨,那时我两个只靠这件道路过日。”
三娘听了笑道:“两位大哥这等也是收过江厘金的法儿,只是还要张二哥费一番手脚。”李俊等都笑起来。末了李俊说起投托少华山入伙之事来,张横大喜满口答应,口中道:“我这里并无二话,只是我兄弟那里须得去说。我两个此前一处做买卖,那也是一年前的事了,自从与李大哥相交,从他那里听得娘子少华山行事后,如今我弟兄两个都改了业,我便只在这浔阳江里做些私商,只收些厘金渡客。兄弟张顺,他却如今自在江州做卖鱼牙子。如今娘子去时,小弟寄一封书去,将入伙之事一并说了,劝他一同入伙;只是不识字,写不得。”
李俊道:“我们去村里央个门馆先生来写。”三娘却笑道:“我写来便是了,只是无笔墨纸砚。”李俊道:“便请酒家借笔墨纸砚来。”当下借了酒店里的笔墨,张横口述,三娘便书了一封信来,张横便请三娘带书去。
当下三娘收了书信,与四个又吃了一回酒后,方才起身辞别,四个送出几里地,方才转回,三娘自往江州而去。
只半日功夫,便在黄昏城门关前,三娘到了江州城,入得城来,先寻一家客店投宿了,安歇一晚。
第二日起身来,三娘稍作梳洗,只想今日先不出摊行医,便先取些银两,信步上街游玩一番。这江州城便在大江岸边,上下江里咽喉去处,往来商船、货船络绎不绝,商贾繁荣,也是个广有钱粮的地方。
三娘在街上闲逛了一遭,不知觉间出了城来,却在城外一处街角见得一家赌坊在那里,却见出来几个人,当先一个黑凛凛大汉,内里一个闲汉对那黑大汉道:“李大哥,你闲常最赌的直,今日手气不好,可要借些银子再去博来?”
那黑大汉却道:“你这几个,借你一文便要还三文!”那闲汉笑道:“李大哥在我这里也有三五两的欠债,也不争这一回,不若借了再去搏一回,指不定便将钱都赢回来了。”
三娘见了暗暗好笑,心道:“原来是劝人借债赌博的。”只看那大汉生得威猛,不禁心念一动,暗想道:“难道便是那人不成?且上去问问。”
三娘正待上前时,却见那黑大汉吃不住几个言语,大喝一声道:“好,便再借二两来,我再去博来看!”当下借了闲汉二两银子,转身又进了那赌坊。
三娘笑了笑,走上前去,待要掀开门帘进去,门口几个闲汉见,一个伸手拦住道:“娘子何去?”三娘道:“自然是要进去。”另一个见三娘貌美,摸着下巴邪笑道:“小娘子,你可知内里是什么地方?”
三娘道:“不就是赌钱的地方么?我进不得么?”那闲汉笑道:“内里都是一屋男子,你一个女子进去,只怕触了大家霉头。”三娘呸了一声,手中取出一锭五十两大银来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这里有钱,你不让我进去么?”
几个闲汉见了,都惊得瞪大了眼睛,都道:“娘子要试试手气,自可进去。”当下两个闲汉打了帘子,恭恭敬敬的引了三娘进去。
进到内里,只见这里一片漆黑,只点起些烛火照亮,却是一片乌烟瘴气,都是一大股汗臭味冲鼻而来,又有吆五喝六的噪杂之声在那里叫喊,正是个财气之地。
三娘只见这处赌坊里,到有好几种赌摊,玩法各不相同,那引路闲汉笑道:“娘子可知玩法?”三娘见那黑大汉却在一处钱摊子前面博,指着那钱摊子笑道:“我便去那里玩一回来。”闲汉道:“娘子懂得?”
三娘笑道:“那钱摊子玩法不外两种。一为摊钱,又称意钱,便是随手取钱币若干,放入器皿中摇动,开时数钱币,以四为盈数,其余数为零,一、二、三,押得者获胜。另一种为捻钱,又称掷钱。便是掷钱为博者,戏以钱文面背分胜负,曰字、曰幕。字、幕即正面反面。我自然知晓。”
那闲汉惊了一回道:“想不到娘子倒是个惯会博的。”当下引了三娘过去那钱摊子,分开众人,请三娘坐了一张杌子。
见得那闲汉引个女子到来,一众赌客见了都惊得呆了,那黑大汉皱眉喝道:“孙三,俺这里正是手气当旺,你却引个娘们在这里,却不是触我霉头?”
那闲汉孙三赔笑道:“李大哥饶一遭,只因这位小娘子将出一锭五十两大银来,只顾要来搏一回,便引她来。”那黑大汉听了道:“一个女子会赌个甚么?你这厮定是看人是个羊枯,只顾引来输与你几个!”
那孙三笑道:“李大哥说笑了,这里博来,都只拼运气,这位娘子也不一定便会输的。”三娘便将那锭大银拍在桌上,口中道:“闲话休说,且博来看!”那黑大汉看了倒是喝一声好,赞道:“这小娘子倒是豪气,我们一同博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