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则对贾琏莞尔一笑。
贾琏听王熙凤说后,便坐在探春旁边的椅子上,从平儿手里接过茶来,一边喝着一边看向探春:“三妹妹请说。”
探春将一册由其梳理的邸报重要消息记录册,递给了贾琏:“二哥哥你看,据我看邸报发现:
原来,三年前发生的西南叛乱竟还未被平定,而蛮子也还未尝到朝廷之威。但这个时候,朝廷却有夏官(兵部官员)主抚,天子居然采纳了。结果,上个月就收到重庆府城失陷的消息。如今看来,朝廷对西南之事,态度只怕要变。”
贾琏点首,沉吟片刻后,道:“你继续说。”
探春回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老爷这时候上疏,请朝廷疏浚京师河道,若获恩准疏浚,将来一旦开战,运军粮也就不用现浚河道,必显得老爷有先见之明。”
“有理!”
贾琏站起身来,说:“如今从京师去西南,水路运粮是最主要的方式,此时若让老爷上疏疏浚河道,正好是未雨绸缪,易得圣上青睐。”
探春又指了一下自己记录的地方:“年前,北直巡按就上疏言因干旱导致河道淤塞,以致于从静海开始,大量漕粮不得不改走陆路,且还没人上疏请旨疏浚河道呢。”
贾琏听后点头:“老爷如今是工部官员,上疏言此事正合适,或许可以揣摩对圣意,即便没有揣摩到也无碍,不过是言本职官事而已。我到时候跟老爷说说,辛苦妹妹了。”
探春浅浅一笑。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左右。
贾政似乎官务太忙,这段时间竟没怎么有空见贾琏。
直到这天早上,突然是赵姨娘的丫鬟来了他这里,说贾政要见他。
贾琏便因此放下书去了。
而这次,贾琏在恰巧路过王夫人上房时,却正好听见屋里传来哐当一声,似乎是摔了什么东西。
但他没多问,只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二爷可是要见太太?太太在里面念佛呢。”
金钏儿倒是在这时候看见了贾琏,见他没动,也就问了一句。
“不是,是老爷要见我。”
随即,贾琏就转身去了赵姨娘这里。
贾政此时正在赵姨娘的服侍下穿衣,一见贾琏来后,就道:“早就想着见你,问问你下场的事。偏偏这段时间因皇极殿走水,工部愁银修葺,堂官司官都急得不行,部里也忙的竟一刻喝茶的时间都没有,故不得空,我也是昨晚半夜才回来,今早一醒就急忙叫人来叫你过来。”
“老爷该多休息会儿再派人来请侄子才是,侄子这事也算不得什么。”
贾琏笑道。
“举业之事岂能小觑!我荣国府现在一个孝廉都还没有呢!”
贾政很是严肃地说了一句,又道:“何况,今日已是这个月的寅日,再不问你,只怕就出榜了。”
乡试是逢寅辰日发榜,故又称龙虎榜。
贾琏因此回道:“此次乡试,侄子自觉倒也顺利,不过,还是要请老爷指正一二。”
贾政便让贾琏将乡试的文章写给他。
贾政看后点了点首,笑道:“的确比初次你找我时进益了许多。当是吾家麒麟子啊!”
大康风俗,族内长辈多是宠孙不宠子,故而,长辈很少对子侄辈有好言好语,最温和的也不过是勉励话,而不会有肯定之语。
此时,贾政倒是忍不住如此称扬起贾琏来。
贾琏听后自然谦虚一番。
接着,贾政就急忙喝令门外小厮道:“派人去抚衙门时刻盯着,一旦有盖了关防大印的榜出来,即刻来报!”
不过,这时候,外面就已经传来一片锣响。
彼时,就已经有三匹马来到了荣国府大门外,马上的三个人下了马,来到门房这里来,一片声叫道:“快请贵府贾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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