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了。
如果可以,毛珏更愿意用火枪来放倒他们,可惜,时间不允许,这些家伙还装备有重盾,等火枪一枪一枪的放倒他们,估计自己已经陷入层层包围了。
真是最后一战了!一上来,所有人都拿出来拼命的劲头,刺刀与摆牙喇重枪拼在一起,焦灼中,那个曾经对毛珏夸耀不披甲的赵铁汉居然扔了刺刀,从腰后拔出一把单刀来,一个陀螺那样躺在地上扎进人群堆里去了,刀子专砍脚脖,虎虎生风中砍开了一条血路。
难怪这人不愿意披甲,他是个地躺刀的传人,这么扑腾的确是要施展开。
顺着他打开的道路,毛珏是一鼓作气的横冲了进去,他和阿德蕾娜两人轮流向左右开枪,击毙杀上来阻拦的摆牙喇亲兵,文孟亲自打头阵,十来个刀牌手围成个胶囊那样,硬生生在人堆里挤出来一条路来,眼看着台阶近在眼前,毛珏甚至都看到了皇太极坐在金帐内龙椅上那肥胖的躯体。
可眼看着这一切触手可及的时候,冷不防一个亲兵猛地把毛珏向回推了去。
“将爷小心!”
刹那间,无数的箭矢从台子上射下来,前头两个冲的最快的亲兵还有那个推毛珏一把的亲兵直接被射了一身的羽箭,惨烈的倒在了地上,为了保护皇太极,箭手已经不在乎误伤自己人了,文孟几个也是挨了几箭,拽着毛珏赶忙向后退回,要是没被推开,估计毛珏也得变刺猬了。
目眦欲裂,一面走一面毛珏还回看着,眼看着几个亲兵被淹没在正黄旗摆牙喇的脚下。
退到一边,重新装填了子弹,再一次,毛珏怒吼着向上冲去。
只要杀了皇太极,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胜利就那么近在眼前,可偏偏最后一股劲儿就是用不上,连续发起数次进攻,死伤了数十人,却依旧冲不上去。
身上也多添了几道伤,左轮也打没了弹药,再一次,毛珏要咆哮着往上冲,可这一次,惨叫忽然在背后响了起来。
正黄旗的援军到了!
左路,成群的矛手凶悍的突进过来,毛珏眼睁睁看着他们手头的长矛从那些正在奋战的亲兵背后扎进去,十多个亲兵绝望的跪倒在地,醉卧疆场。
右路,密集而凌乱的脚步声,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前行。
时间来不及了!
可哪怕是陷入双面包围,自己的兵团还在奋战。那个地躺刀的赵铁汉,一条大腿被钉在了地上,依旧疯子那样对身边人挥舞着大刀。
一个后招募亲兵咆哮着迎着捅过来的长矛,死也要来个以命换命,可却被个第一批招募的老兵推开了,高声叫嚷着老兵先死,那人用胸膛穿集了十几根长矛,一刹那,被推开的小亲兵也疯了,高举着已经扎弯了的刺刀冲了上去。
“将爷,走吧!只有咱们几个,向西北那面儿突,还是有机会突出去的!”
说实话,毛珏真的怕死!毕竟他的一辈子精彩才刚刚开始,可是听着文孟焦虑的嘶吼,再看着触手可及的金帐,毛珏忽然把最后一个左轮弹槽拿了出来,随手塞给了阿德蕾娜。
“装好,你掩护,咱们准备突出去!”
“保护将爷!”
没想太多,转头文孟也是对着身边的贴身亲卫叫喊了起来,可这么一回头的功夫,阿德蕾娜已经惊叫起来,刺刀都扔了,不知道从哪儿捡起一把大刀,毛珏也是像混战在里面的战团冲了进去。
巴顿将军曾经最大的愿望,在做后一场战役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毛珏没那么伟大,可今天让他扔了耿仲明,扔了沈戎,扔了赵氏兄弟,扔了那些拿性命来相信他的士兵,他估计日后永远都过不了心里这倒心结。
那还不如死在这儿了。
“拼了!拼吧!”
神经质那样的大笑着,照着个正黄旗铁甲兵的脑袋,毛珏也是死死砍下去。
在后头,急得脸都抽了,刚想着赶紧跟着杀上去,右路那边的人马却已经杀了过来,哀叹一声,这辽阳死里逃生,几次在死神手指缝溜出去的汉子也是脸狰狞的青筋暴起,咆哮着就要应过去,可刀没轮起,文孟的脸却是僵在了那里。
冲在最前面,那个右路第一个大将与他插肩而过!
“他祖宗的,狗鞑子,真欺我辽东无人否?”
二十斤的金背大砍刀被挥舞如风,怒吼着,吴三桂就像魔神临世那样,刀如暴雷,一刀将那个正把毛珏挑开,挥刀要砍的正黄旗甲兵从肩膀到腰子斩开了,那弥漫的鲜红爆发出了惊天的血雾,带着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两片尸骸倒飞了出去。
不仅仅吴三桂一个,黑森森的营垒中,不知道多少辽东军仿佛冲天而降那样,与那些背后刺杀毛珏亲军如出一辙,锋利的长矛从背后噗嗤噗嗤的扎进那些建奴的身体里,惨叫中,一个个瘦弱的刀手猴子那样按着肩膀挑起,轮着刀高劈进了建奴混乱的阵列中。
“毛兄弟!”
这一刻真是无言胜有言,头一次觉得这家伙可爱点,眼看着吴三桂那满是战义的瞳孔,毛珏跟着点了点头,下一秒,跟着奋勇而来的援军,两人也是咆哮着狠命冲向了已经逆转了局势,陷入了苦战中的正黄旗摆牙喇,高举的大刀,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能敌?呵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