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攻入西军军阵,手头的全部兵力已经全都投入战场,石田三成命人点燃狼烟,呼唤各路盟友,是时候一句打败敌军了,可在作为西军总大将的毛利家却是按兵不动,号称南宫山不战,坐看了石田三成灭亡。
今天犹如历史重演了,疲惫的毛利家武士带着满腹被背叛的愤怒,狂呼酣战的攻进的松平信纲军阵,激战正酣时,志道良村下令点燃狼烟,命令从属于毛利家的加势,宗像,秋月,千手的家族大名协同进军,可就如同南宫山不战一模一样,十几家大名四万多生力军也是任由狼烟熏黑了半边天,却没有一家响应的。
这儿,松平信纲倒是用出来了当年德川家康大阪夏之阵时候的战法,用中军本阵吸引着毛利家,在其不断进攻中后退,将战阵拉长,主力则是不断在两翼袭击毛利家本阵,不得不承认,尽管是疲惫交加,可凭着肚子里那一股子怨气,这些毛利家武士也是奋勇酣战,可再厉害的大军也扛不住两面夹击,就算号称日本第一兵的真田幸村都败在了德川家康这一手之下,毛利家也没多个肾。
大约下午三点左右,苦战了大半天的毛利家主力彻底崩溃了,成千上万的一文字三星武士疲惫交加的逃离战场,大约三千五到四千五百人战死伤死在这儿。
松平信纲倒是也没去追,一方面德川军在毛利武士的攻势下损伤也不在少数,阵型如今也有些混乱了,另一个方面,战场上可还有四万多打酱油的,这也是一股力量。
于是乎又到了刚刚那一刻,在幕府特使既往不咎的承诺下,十几家大名再一次跪伏在了德川家三叶葵纹下,出兵三个月,纵横西国的毛利家大业一战化作乌有。
凌冽的寒风中,还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道,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战场中央,平缓的半山腰一棵断树下,有个憨头憨脑的身影傻愣愣的看着这满地尸骸,丝毫没有例会跪在地上磕头的秋月家等大名们,松平信纲倒是自己先吐出了几口寒气。
这功夫,一声赞叹倒是在身后响了起来,也算是毛珏的老相识,松平信纲在朝中的盟友,亲临战场的老中青山幸成,这老头子包裹着跟个弥勒佛似得,从箱子大小的倭轿下来,大笑着抱着拳走过来。
“不愧是亲藩之虎!想那毛利家也算是一时之雄了,苦战三个多月,击败幕府数路讨伐大军,可是信纲公一出马,一战而溃,看来老朽答应孙女回去陪她看樱花,是能实现了啊!哈哈!”
要是个油画点的,这会儿一阵马屁该上去了,大家其乐融融,多好,可名将就是名将,作为松平家拔尖儿的几个智囊,松平信纲非但没有胜利的喜悦,反倒是目光幽深,死死的向西南眺望着。
“如果是毛利一家,凭着松平信纲一人足以灭之,拔除这幕府西南的一大隐患不在话下,可怕就怕海那面的那位,不肯放弃这个机会,青山公,您还是不要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
“仗,还有的打!”
这话说的青山幸成禁不住噎了下,片刻,这个小老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信纲公多虑了吧!他明国东江毛珏的确是算上一员骁将,智将可他也毕竟是明国麾下的军将,幕府的特使已经自浙江登陆,出使明国京师几个月了,依照明国那提防的习惯,没准那毛东江已经被锦衣卫锁拿京师了,他还有可能来干涉我倭国吗?”
“不是有可能,他,应该已经动手了!”
目光冰冷的犹如凛冽的寒风一般无二,可松平信纲的视线却是从西南移开了,反倒是回头张望向了身后来的方向。
“也许这一次,就是不亚于关原大战的合战!决定天下的合战,幕府那面,还望老中大人多多斡旋,必须得提前准备了!”
话虽然如此,青山幸成也被说动了几分,然而想着出兵前幕府老中们的争吵,这青山老头也是艰难的吐出了一口白雾来。
…………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这句话说的还真没错,这头毛利家尚且没有露出败绩的时候,毛珏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次他的触角,还是深到了老相识,九州岛的身上。
岛津家,萨摩藩鹿儿岛城。
九州岛向来被视为倭国的乡下,这儿和繁华的关东也是截然不同,与炫耀权威的江户德川大天守,大阪丰臣大天守截然不同,这儿石木结构的岛津三层见橹始终保持着浓郁的军事味道,墙至少比德川大天守厚一倍,而且二层上还有十几门大筒虎视眈眈的防御着,这儿能成为幕末倒幕力量的西南四大强藩,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和公卿化的德川幕府不同,这儿的武士家臣也是保留着武士最彪悍最原始的传统,大殿上,从家督岛津久光,到底下藩士岛津这个那个,三四十号人,全都是地中海式月带头,中间秃了一块,左手侧放刀,虎视眈眈的跪坐在中间。
一双双眼睛,犹如老狼盯着羊似得,死死盯着中间。
不过在这目光汇聚之下,宋大头非但没有半点窘迫,反倒是老神在在,满是笑意的抱着胳膊。
说实话,他还真感谢毛珏派他来出使倭国了,在大明,他是宋矮子,宋大头,可是在这儿,他的身高居然达到了平均身高,甚至在座这些武士,居然还有比他还要矮的,这让宋大军师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人有了底气自信,做什么事儿自然是事半功倍,根本不习惯像他们似得跪坐,抱着个胳膊鹤立鸡群那样站在大殿中间,带着天朝上国的骄傲,宋献策从容不迫的昂然问着。
“岛津家主,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没想好吗?到底是德川,还是丰臣?本使的时间,可是有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