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乐意的说:“怎么就不愿意嫁给我,她现在的情况,不嫁给我,她还能嫁给谁。”
以沫好笑的说:“我们将军府不说,临阳侯府也不会外传,这事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怎么就不能嫁给其他人了?”
离旭眨眨眼,词穷的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她心里藏着这事嫁人,她就不会心虚?”
以沫有点不高兴了,质问:“她为什么要心虚啊!她又没有做错任何事。”
离旭拧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她心里肯定也是担心这事有朝一日会被其他人知道,与其这样,她为什么不直接嫁给我。”
以沫上下打量了离旭一眼,反问:“你觉得你哪里值得嫁了啊?或者说,换一个角度想,你若是容雅,你会愿意嫁给离旭吗?”
离旭黑着脸,肯定的说:“我要是容雅,我肯定嫁给离旭。”
以沫懒得理他,只说:“这事反正临阳侯府不乐意,容雅也不愿意,我看你对容雅也没什么太多心思,就别瞎折腾了。”
离旭嘴巴动了动,没有否认以沫这话。
他昨天跪在祠堂里想了一天,想着他到时候娶了容雅,一定会好好待她,毕竟这婚事他虽然不满意,但总归是他自己惹来的,对人家姑娘负责这是一定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容雅根本就不愿意。
不过也是,她一向都不耐烦看到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嫁给他。
想到这里,离旭心里冒了点酸,满是不舒坦,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所以面对以沫的质问,也只是抿了抿嘴,沉默不语。
见离旭不说话,以沫又说:“你这事哥哥会处理的,若是容雅真的不愿意的话,我觉得你以后别再去找她了,毕竟你给她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刚才去见她时,看到她憔悴的样子都吓到了。”
离旭满是复杂的低着脸。
那天虽然发生了满多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忽略到容雅过于苍白的脸色,以及眼下的青影。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多问,后来又来不及多想。
现在被以沫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像所有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
“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我那天狩猎就不躲在草丛中了。”离旭想了半晌,才想到这一点。
以沫也是十分好奇的问:“你那天躲草丛里干什么啊?”
这话,她一直好奇,但一直没问。
毕竟两人关系不好,她问了离旭也不会回答。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离旭明显对容雅有点什么,但她和容雅关系又好,离旭现在见不到容雅,想得到容雅的消息,自然就不能对她再像以前一样不敬。
乐儿憋着笑说:“他说他看到一只狐狸了,躺在草丛里本来是想捉狐狸的,结果被容雅当猎物射了。”
离旭瞪向乐儿,不悦的说:“你好意思说,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乐儿立即扬起笑脸,讨好的说:“小哥最好了。”
离旭对乐儿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说不出重话,再者,想打只狐狸给乐儿玩,也是他这当兄长的心意,跟乐儿并没有关系。
说了会话,三人各回各屋。
下午乐儿像往常一样,来熹微院里读书练字,只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以沫也懒得说她,毕竟这种事情,她都有些好奇关注,更何况乐儿还是离旭的亲妹妹,自然就更加上心。
只是等了一天过去了,临阳侯府并没有任何表示。
晚上离修回来了,以沫就把当天发生的事情都和他说了说。
而后一本正经的猜测问:“哥哥,你说离旭是不是看上容雅了啊?他一早听说我从临阳侯府回来,觉都不睡就跑出来打听情况。按说昨晚他在祠堂跪了一个晚上,应该很疲惫了,一觉睡到晚上都不稀奇啊!”
将军府的祠堂修建得再好,但也抵不住这寒冬腊月的天啊!
离旭没有生病就是他身体好的表现了,竟然一早被放出来后,不去睡觉,反而生龙活虎的追问她容雅的情况。
“你也觉得离旭对容雅有意思?”离修笑着反问。
以沫眼神一亮,说:“也?哥哥的意思是说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离修笑了笑,说:“我和离旭兄弟这么多年,可没有见过他担心过哪个姑娘身体不好,还特意翻墙去看。”
上一世,离旭可是一直光棍。
懂事前,一门心思只会玩,懂事后,一门心思在战场。
在他的生活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
程氏和乐儿对他而言,也只是母亲和妹妹。
以沫的猜测得到了离修的认同,笑得弯了眼的说:“我就觉得离旭有问题,不然的话,哪里会对容雅的事情这么费心,我今天故意试探他,他还不说呢!”
离修微耸下肩,不甚在意的样子回答:“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呢!毕竟他显在不确定自己想要什么的年纪。”
以沫回想离旭当时的表情,觉得离修这话像这么回事,又突然想到临阳侯府以及容雅的决定,当时一惊一乍的说:“但是容雅不单不想嫁给离旭,还打算另说人家了啊!”
离修对临阳侯府的决定倒不显惊讶。
他说:“无妨,让离旭多受些挫折也好。”
“你可真是亲哥哥啊!就不怕容雅真的嫁给了别人,到时候离旭可就要伤心了。”以沫挤眉弄眼的笑话着离修。
离修刮了刮以沫的俏鼻,说:“这种事情,我们旁人插不了手,若是离旭对容雅的在意积攒到了一定的量,他自然而然就能发现,等到他对容雅有了独占欲时,他自然会想办法去打动容雅,征服她的芳心。”
以沫砸吧着嘴说:“哥哥好像懂得很多的样子。”
离修笑而不语。
离旭虽说在有些方面是不够成熟,但不表示他就没有毅力。
不然的话,上一世在爹和大哥去了后,他不会快速的成长起来,顶替了大哥的位置,成为他的左右手。
直到年前几日为止,临阳侯府和将军府的事情一直僵持着。
但就在这时,临阳侯府有意和康王府结亲的事情,渐渐有风声传了出来。
康王是异性王爷,却极得皇上的信任。
不单因最早的康王是开国元勋,还因康王府上下遵守祖训,竭尽全力辅助每一任皇上。
康王府从来不掺和在夺嫡当中,他们只认皇位上坐着的人,谁是皇上,他们就辅助谁。
所以历任皇上上任后都会对康王府委以重任,特别是刚登基,朝政不稳的时候。
收到风声就坐不住的离旭,第一次主动跑到熹微院里来找以沫。
“临阳侯府和康王府的事情是真的吗?”
以沫和容雅这些天没有见面,但通了三回书信,书信里倒提起过这事,以沫心里也清楚一些。
看着离旭明显急迫的样子,以沫也没有拿乔,直白的告诉了他答应,并说:“康王世子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容雅嫁给他,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离旭抿着唇,一脸不悦。
但对于以沫这话,他又找不到反驳的词。
毕竟康王世子真的很优秀,优秀到他这个情敌都无病脚可挑。
“呃,你也别这样,毕竟你比康王世子小了三岁,你十七岁的时候说不定也和他一样有本事,你现在努力还不晚。”以沫看离旭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免安慰起来了。
离旭嘴唇动了动,心里却清楚,三年的时间就超赶康王世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康王世子自小就聪明,虽然比不上享有美名的京都第一才子六皇子,但是也相差不远。
以他的学识,和容雅在一起,两人肯定能有许多共同话题,未来的夫妻生活自然也会和和满满。
想到这些,离旭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似的,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熹微院。
后来,以沫不放心,特意派了丫鬟出去打听了康王世子的品性及爱好,得到的消息让以沫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
晚上离修回来就迫不急待的和他分享了这件高兴事。
离修听了,若有所思的低语:“果然还是他!”
以沫笑容一愣,不解的问:“什么叫果然还是他啊?”
离修没有解释自己这句奇怪的话,只说:“康王世子为人确实不错,各方面也挑不出毛病,只是他不会是容雅的良配。”
“为什么呢?”以沫好奇的追问,倒没有怀疑过离修话的真伪。
离修想到上世的情况,坦率的说:“以我对康王世子的了解,他虽然自己满腹经纶,但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沉迷书海中的姑娘,他喜欢的是那种充满活力,爱笑的姑娘。”
“充满活力?爱笑?”以沫若有所思的想了下,说:“不就是我和乐儿这样的?”
离修脸一黑,故意无视了前一句,冷淡的回答:“嗯,是乐儿那种。”
以沫不提,离修还没有注意到。
这一世以沫的性格,确实和上世康王世子后来宠幸的那个爱妾有些相似,只是那名爱妾更多心机手段罢了。
虽然乐儿同样也是活泼爱笑的姑娘,但和以沫相比,她又少了一些灵性。
又有活力,又聪颖,这样的姑娘,对康王世子而言,会比乐儿更吸引一些。
想到这里,离修脸黑如锅底,心里默默下了决定,绝对不会让康王世子和以沫见面。
他得快些把那个小官吏调到京都来,这样的话,他的女儿才能更早一点和康王世子相识。
两人若是提前相爱了,以临阳侯府对容雅的疼爱,他们断不可能放任她如此出嫁。
而他也不用担心,康王世子会不会突然将目光放到以沫身上。
毕竟多一个人来讨好以沫,对离修而言,并不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情。
在除夕夜前两天,京都早该下起的大雪总归是下了,且雪势又凶又猛,一个晚上,整个京都就裹上了一层银装。
趁着雪大,以沫也偷了下懒,没有出去跑步。
但是下午的时候,却被乐儿叫出去打雪仗,她们俩带着落夏和南珍,书白书竹以及欢喜和秋晴组成另一组。
对面四人是以沫和乐儿的丫鬟,虽说是打雪仗,除了欢喜,另三人也不敢来真的。
闹得最后,就是欢喜一个人对付乐儿和以沫,其他五个丫鬟对打,倒也和乐融融。
趁着大雪纷飞的天气,以沫和乐儿她们足足打了几天的雪仗,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下,终于到了新年。
一早起床,离修就塞了一个大红包给以沫。
以沫喜滋滋的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捏了捏,一脸娇笑的问:“哥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离修笑着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以沫迫不急待的将红包打开,只见一块上好的暖玉静静的躺在手心里,她不免诧异的扬起眉,面带询问。
离修点点以沫的俏鼻,笑问:“这是给你的新年红包,喜欢吗?”
以沫说:“喜欢是喜欢,只是新年红包不都是要给钱吗?压岁钱,压岁钱啊!”
离修变戏法似的又自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以沫的手里,说:“压岁钱,收好。”
以沫眼神一亮,打开一瞧,里面是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整整一千两银票。
以沫一脸财迷的说:“哥哥真好,比姥姥还好。”
离修哭笑不得,这话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往深里想,这声好应该是指他给的压岁钱数额比姥姥给的多一些。
“玉佩你要收好,绝对不能弄丢了,你这块玉佩和哥哥是同一块。”离修不放心的叮嘱,并拿过以沫手里的玉佩。
将她的玉佩往自己的玉佩上一扣,两块玉佩瞬间变成了一块。
以沫惊喜的睁大了眼,高兴的说:“想不到还能这样,那别人一看我们的玉佩,不就知道我们是一对咯?”
离修喜欢以沫这种说辞,当即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一些,附和说:“是啊!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对。”
以沫没有往深处想,在离修的殷勤目光下,她着急的催促说:“哥哥快帮我,我要戴在脖子上面,以后不管是睡觉还是沐浴都不拿下来。”
离修意识深长的笑了笑,大拇指无意识的拭擦了玉佩几下,这才在以沫的催促声中将玉佩替她挂在脖间。
以沫低垂眼眸,拨了拨玉佩,一脸娇笑的问:“哥哥,好看吗?”
“好看!”离修一潭温柔的目光能够溺毙所有人,但奈何以沫尚未有这方面的自觉。
得了称赞的她,又喜滋滋的跑到镜子面前左照右照,一副臭美到不行的样子。
离修失笑的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给娘请安了。”
以沫忙将玉佩塞到衣服里面,贴身收好并拍了拍,才回身牵起离修的大手,急急忙忙的说:“我们快点去吧!别拖到最后一个,会被伯母笑话的。”
离修不甚在意的说:“放心,有大嫂在,你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以沫嘟了嘟嘴,嗔怪的说:“不能和大嫂比啦,大嫂是孕妇,她一点到,或者不到,都不会有人说她什么。”
离修笑着摇摇头。
孕妇又如何,在京都这样的地方,除了身份高可以任性,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原因可以任性。
以沫被离修包裹得像一个大包子似的牵出了院门,他不时温柔的低语,就怕将小娇人冻坏了。
在去程氏院里的路上,两人正好碰到丫鬟来报。
“白姑娘,淳王府的景世子来了,现在人正在前厅里,说是有事请你过去一趟。”
以沫眨巴着眼,仰着小脸问离修,“新年第一天,景哥哥怎么一早就过来了,难道他是急着来给我送红包的吗?”
说罢,以沫捂着小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离修失笑的戳了下以沫的额,宠溺的斥责:“小财迷。他是不是来送红包的,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是啊!走走走,我们快去,年前景哥哥也很忙,我都好多天没有见着他了,说来还挺想他的呢!”以沫拉着离修的大手,大步往前走,完全无视到某人因她的一句想念,脸上的笑容也僵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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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事,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