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那个野丫头有这么一门亲事牵绊着,她才懒得跟这个路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为了自己应允了别人的事情,她不得不替赵家那个外室出主意,让她把正室夫人赶到小姑山去;不得不与路家的继室夫人套近乎,让她们应了退掉与顾府的亲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与这些不入流的人家碰面!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心里面特别委屈。
蔡妈妈一看大夫人的脸色不对,怕大夫人按捺不住,发起怒来,不好收场,忙陪着笑脸道:“你们几个别急,我家夫人应允你们的事情,总会办到的。现在……现在不正在想办法吗?”
还未等大夫人说话,张妈妈突地冷笑一声,斜睨着大夫人道:“夫人可别又要推搪我们才好,老婆子来的时候,夫人可是特意让我提醒一下大夫人,可别忘了当年你们府上大小姐的婚事是谁牵的线,至于其中的弯弯道,就不用我再点破了吧?”
大夫人的眼神猛然一滞,手心渗出冷汗。当年自家老爷与自家哥哥的丑事,路家在其中帮了很大的忙。要是翻脸捅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忙陪笑道:“张妈妈,别着急,我不是正在想着办法吗?这两天岑贵妃使人过来让我到宫里陪她叙叙话,我这两天身体不适,就搁下了。既是如此,明天我就入宫去,跟岑贵妃讨个主意。”
大夫人有一个外甥女入了宫,就是岑贵妃,目前眷宠正盛。于是张妈妈这才抿抿嘴,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那些人一走,大夫人再也按捺不住,把茶几上的茶盏全拂到地上,恨声道:“真是气死我了,现在不光是府里的欺负我,连府外的也直直找上门来了。”
蔡妈妈吓了一大跳,这巨响在深夜尤其明显,她忙让人进来收拾,一边安慰道:“夫人请息怒,千万保重身子,今晚如何也不能胡思乱想,养好精神好去看贵妃娘娘。夫人可是记得,这位贵妃娘娘未入宫的时候可是与夫人的感情最好的,夫人待她也像亲生女儿一般。别看贵妃娘娘的年纪不大,但脑瓜子可是灵得很,大夫人以前不是常向她讨教吗?这回入宫,把这事跟贵妃娘娘说,贵妃娘娘准能给夫人带来个好主意。”
听到蔡妈妈提及自己最宠爱的贵娘妃娘娘,大夫人的脸色稍霁,想了想,这才欢喜起来,点头道:“好,蔡妈妈,让清菊进来伺候我歇下,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见到贵妃娘娘,希望能拿到一个好的主意。”
伺候大夫人睡下,蔡妈妈正要退出去,就听到大夫人问了一句:“柳韵院里殷搜到什么了吗?”
蔡妈妈看了大夫人一眼,垂首道:“什么也没搜到。”
“这倒有些奇怪。”大夫人蹙眉,“二房那个死去了的主可是极聪明的,把全部家当寄存在老太太那里,都不肯让我和二房指染一分,怎么对于自家女儿的亲事就那么随便,指了亲就全忘了,这真真奇怪!”
蔡妈妈凑前道:“难道夫人怀疑三房的那个野丫头与路家公子来往来?”她想了想,摇头道,“今日奴婢带了十几个人,把柳韵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找到三房与路家有联系的只字片语。而且我认真看过五丫头的神情,不是装的,确实是不知道有这门亲事。”
大夫人蹙眉:“这更奇怪了,订了门亲事却不顾不管,不像是三房那位的作派。况且,我听路家那位继室夫人说,虽然她在吃穿用度上极力苛刻那个嫡长子,但是人家依然衣着光鲜亮丽,寻朋会友不会囊中羞涩,而他的生母仅仅留下几亩薄田,勉强够养活庄上的那些人,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给他充门面!”
蔡妈妈心中一动:“难道夫人怀疑三房还有偷偷藏匿下来的田产?”
大夫人脸色一冷:“三房那边你给我盯紧点,我看那个野丫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指不定跟她死了的娘一样,是个不好对付的。”
蔡妈妈忙点头应了,这才服伺大夫人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