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点半的时候,宵夜场又来了一拨人。
看这阵仗,显然也是在横店拍戏的剧组,趁着收工早出来喝几杯吃一顿,联络感情。
应该是相熟的剧组,导演和监制制片人等都招呼开了。
殷哥喝酒上脸,眯着眼大声道:“一起坐撒,就当做联谊了。”
顿时引起一阵哄笑,周遭一时间热闹得很,店家和随行的助理都忙着拼桌子搬板凳。
就在这个时候,宋妙喊住了一个人。
“荣禹东,这里这里!”
听到这个名字,梁熙喝粥的动作一顿。
她本是挨着宋妙坐下的,而巢闻因为是左撇子所以坐在她左手边。现下看到了荣禹东,宋妙忙让了个位置出来,叫助理搬来一张塑料板凳,放在了她和梁熙之间。
然后就有人在板凳上坐下了。
熟悉又久违的男声在梁熙耳畔响起,带着倦懒的笑意,抱怨道:“啊,累死了。”
宋妙笑着看向他,打趣道:“原来拼命三郎也会喊累啊,我看你今年一部戏接一部的,不要命似的拍戏,都快成各大影视基地的常住居民了,还以为你练出什么金刚不坏神功呢。”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方叙安排的……”荣禹东说得轻松,但仍可听出他话下的疲倦。他像是现在才发现身边坐着的人是梁熙,沉默了几秒,语气如常:“原来梁小熙也在啊。”
梁熙抬头看他,只见男人脸上的妆还没卸完,鬓角残留着发胶的痕迹,嘴角上扬,双目炯炯,比梁熙最后一次见他时又瘦了一些。
算起来,两人已有一年没见过了。
最后一次联系,应该是他凭借《血意诀》获得金鹫新人奖的那天晚上,不停地给她发着短讯,而她最后只回复了一条。
之后他就跟着方叙跳槽娱派,从此更无瓜葛。
只不过荣禹东毕竟是公众人物,又是现下电视剧圈内炙手可热的小生,所以梁熙经常能在娱乐新闻报道上看到他的身影,被动地了解到他的一些动态。
真是活生生被方叙逼成了工作狂。
一年接拍四部戏和三支广告,即使是换东家最风口浪尖的时候也没停止过工作,经常一天要飞好几个地方,被一些媒体笑称为“拼命三郎”。
梁熙神色淡淡,语气就如问候一个寻常朋友一般平淡,她问道:“十月初在慈善晚会见到方叙,他说你在拍戏,是现在这部吗?”
荣禹东答:“不是,那部上个月底就在银川杀青了,现在这部也就前几天才开机。”
梁熙应了一声,心想难怪之前没在横店碰见他,那个剧组多半是在自己去b市开会后才过来的,那么说的话开拍也才两三天。
见梁熙不再说话,荣禹东主动挑起话头道:“我们两个剧组挨得近,所以消息传得来挺灵通。”他隔着梁熙看向巢闻,问道:“听说巢闻哥吊威亚受伤了?”
“多谢荣少关心。”巢闻不咸不淡的应道。
宋妙笑起来:“你小子耳朵够尖的啊,梁熙作为他经纪人都不知道,你这个隔壁剧组的主演倒是清楚得很。”
荣禹东眼神一变,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诶……小熙当时不在剧组里?”
“公司有事,我回了b市几天。”梁熙喝了一勺粥,简明扼要地回答。
荣禹东笑道:“小熙,你这不行,怎么越来越水呢了?我还记得当初你带我的时候,真是片刻不离,把我看得紧紧的,我连偷吃包薯片都找不着机会。”
说得那么惨,但语气却带着几分得意,竟像是在炫耀一般。
亦或说是挑衅。
他这话不是说给梁熙听的。
巢闻显然是懂的,他看向荣禹东,面色沉稳,黑眸缀着星光。
他淡淡道:“这没什么水不水的,只能说明我能让梁熙放心而已,大概也只有幼稚的小鬼才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照看着吧。”
在宋妙殷哥等人听来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对话,但在梁熙看来,不免有些尴尬。
此情此景,没想到真的应了方叙那晚为难她时说的话。
“巢闻哥年长些,当然成熟稳重得多。”荣禹东声音懒懒的,眼底却无一丝笑意,“不过小熙比我还要小四岁,都说三年一代沟,不知道巢闻哥平日里和小熙相处得是否愉快?”
巢闻道:“适合与否,不是年龄说了算。”
再任他们说下去,恐怕旁人也会听出端倪了。
于是梁熙开口中断这场言语交锋:“时候不早了,巢闻身上有伤,我先带他回去了。”
“巢闻哥不是说了吗,只有小孩子才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看着。”荣禹东握住她的手腕,一双桃花眼因密集的工作而布着血丝,目光复杂,“就先让助理把巢闻哥送回去吧,小熙,我们好久不见了,再一起喝一杯吧。”
梁熙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手扳开,客气道:“荣少,不好意思,我也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改天再聚吧,到时再约上柯编和茗诗他们。”
荣禹东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毫不留情掰开的手,神情黯淡下来。像是怕梁熙就这么离去,他拼命地找着话题:“对了,《征途》开播了,你看了吗?”
拍摄这部电视剧时她还在他身边,他们一起坐车上盘山路,任山风吹得脸生疼。
这是那一年他最期待的剧,却没想到未能如约播放。
等到它终于成功首播的时候,竟已是过了三年之久。
“解禁了吗?”听到这个消息,梁熙也是一顿,“抱歉,最近太忙,没有关注……”
荣禹东腮帮鼓了鼓,似是在咬牙强忍着心疼。
他背向宋妙和殷哥等人,脸上笑容尽失,目光幽幽,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是他吗?”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梁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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