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莫景柔曾来信说初八就会带宁儒云回来看他,可初六那天送来了一封信。
可莫景柔胎像不稳,隐有滑胎之像,请宁久给白鹰的师傅写信去为她诊治。
可宁久也犯了难。
白鹤神医这些年因为年纪大了腿脚多有不便,舟车劳顿,他那身子骨根本受不住。这些年求医的人都是自己前往他的住处。
然而莫景柔这般情况自然也是受不得舟车劳顿,宁久着实愁了愁。
他想过白鹰,可白鹰根本就是和半吊子大夫,看个风寒,把个平安脉什么的还算凑合,女子滑胎之事他根本顾不来。
顾流夕听说这事后马上便派人将宫里医术最好的几个御医送过去,用了最快的马,用不上两日便可抵达。
宁久一开始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顾流夕只是说:“我欠了莫姐姐,她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我心里也难以过得去。”
宁久回想起他当初的种种偏执,心中软了
软,“果然是长了年岁做事都稳当了。”
“从前是我不好,我不该拿对朝臣的手段去对她一个弱女子……如今一想,我当初果真不是人。”顾流夕声音有些消沉。
宁久附和了一句,“你也知道,你当初干的事不是人事。”
顾流夕的头更低,情绪更为低落。
宁久揽过他的肩膀,“你这些年性情阴沉,以至于将那些手段用在了景柔的身上,可孩子还在,你也知道错,并且用尽全力去补偿她,所以也没必要总想着这事。做过的错事不能功过相抵,你只要记着以后不能再犯。”
顾流夕点了点头。
“我们也跟着去看看莫姐姐吧。”顾流夕抓着宁久的衣袖问。
“你今后是愈发有良心了,这是好事。”宁久笑着回了他一句。
顾流夕不作言语。
这些年他做事狠,性情也扭曲了不少,当初做了种种残忍之事也不放在心上,可同宁久在一起后,他的包容和爱意让他扭曲的性格渐渐被隐藏。
宁久就是他心底上最柔软的一个地方,他让他学好,那他就听他的。
御医的车辆是率先行的,他们的马车用的都是快马。而宁久和顾流夕坐的是另外一辆马车,不过第二日晚上就能到。
他们住在山上,宁久和顾流夕到的时候已是晚上,宁久养尊处优惯了,上山的时候差点踩空摔了,顾流夕二话不说把他抱了起来。
宁九重上前想接过宁久,却被顾流夕冷冷一句话逼退:“他是谁的夫?”
宁九重默默地想,你是,你是,你才是,行了吧?
顾流夕虽说已经很少习武,可十九岁的少年身体强健有力,看着有些瘦削其实很有力,抱着宁久上山的时候喘息都没有变重。
宁久被他按在怀里,听着顾流夕胸口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不自觉的抓紧了顾流夕的衣袖。
他想他是不是应该真的去习武了,不然遇到点什么事总要让顾流夕迁就着他。
不过宁久也就想一想,到他这个年纪学武也是白瞎,况且他根骨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