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家那些人该整治了。”
顾流夕在他身后说道。
宁久收回目光,“节度使一事便是个极好的突破。”他似笑非笑,“流夕说说,这口子应当在哪里撕开才好?”
顾流夕回以一笑,“自然是杀鸡儆猴,魏文节度使有了祸事,节度使一事便要整治,荣家走不太远。”
宁久拍了拍他的肩膀,“可。”
目光相对,那些彼此都懂的话语都藏在这一个眼神中。
三月,魏文节度使李阅贪污之事由手下士兵告发,朝廷彻查其家中,发现与荣家家主有书信往来,内里谈有养兵谋逆之事,连日将其押送回京,择日问斩。
荣家家主荣黎亦逃脱不掉,消息传来时,尚在朝廷之上便被人押了下去,连声喊冤也无人理睬。
十日过后,一切水落石出,确有此事,他们二人罪名之实无可抵赖,大理寺将罪证一一拿出,同年,四月,荣家满门抄斩,魏文节度使亦然。
皇帝大肆清整朝廷,原本处于中立的朝臣立马改了方向投向皇帝,生怕自己也被牵连。
经过七年前张孝和一事,再加上如今李阅之事,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节度使一职过于敛去军权,他们不在京中,更容易招募兵马,若是有不轨之心那谁也没有办法阻止。
于是对于皇帝下令收回节度使兵权,每年只由朝廷拨下士兵于各洲这一决策,没有人敢去质疑。哪怕这损害了不知多少人的利益,也没有人敢吭声,大家都明白,若是有人敢对此不满,那就是公然与皇室作对,也是公然与朝廷作对。
不少人都看明白了,七年前皇帝没有对节度使一职进行清整不是坐视不管,而是要等到今日今时,
京外。
永宁王府。
顾永希手起笔落,听到小厮传来消息后轻声笑了笑。
“他算是狠。”
看了一眼刚刚写下的端正楷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本就有罪。”
“那就比比谁更狠吧。”
蓦然,沾染了墨渍的笔尖触碰到宣纸,纸上晕染开浓厚的墨迹,顾永希笑的温柔,眼底却是一派冷然。
……
“宋国使团明日便要来了,你别到时扶着腰,那可就丢了楚国的人。”
宁久按住顾流夕的腿不让他再缠上来。
“丢人就丢人,丢我的人,也丢你的人。”顾流夕喘息着,“让他们看看我们楚国的宁相有多勇猛,让一国之君都下不了龙榻。”
“住口。”
“偏不,你累了?你累了那我自己来。”
于是宁久当真睡了,他不管这小崽子,让小崽子自己折腾去吧。
第二天,皇帝很出息的扶着腰下了床,下床之后他没再扶腰,威风凛凛的穿上龙袍,对着还赖在床上不起的宁大人挑了挑眉,似是挑衅。
宁大人翻了个身,不管他,自己接着睡。
反正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宋国使团当中还夹着宋国的太子爷,宁久当初同他打过交道,只不过宁久不大喜欢他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