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时,大汉就去找黎漾搭讪说黎漾长得像他的一位故人,然后大汉就被黎洛打了回来。
当然要是真打的话,他肯定能把黎洛那小子打得连他爸妈都不认识,但听说这对姐弟俩的父母都不在了后,他就有点下不去手了。
而且那会黎洛才高中呢,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自然不计较了。
得到答案后,程洵收回扣住铁门的手,下巴微抬:“你回去吧。”
寸头大汉却站在原地不动。
他挤着眉毛,欲言又止、便秘般盯着程洵看。
程洵漆黑的瞳仁压下,不耐烦道:“想说什么就直说。”
“哦,那个,”大汉神色复杂,“你是要找楼上的那家人吗?”
程洵点头。
“他们是不是欠你债了?”大汉问道。
毕竟这会都是凌晨一点了,不是鬼找上门,就是债主找上门。
程洵紧抿着唇,摇头,又点头。
这番操作看得大汉有些迷惑了。
程洵抬起手里的手电筒,白色的光线在楼梯间晃了晃,光斑落在上一楼的楼梯上,照亮了纠缠复杂的蜘蛛网。
程洵长睫垂下,眼里晃过复杂的情绪,神情挫败又落寞。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花臂大汉在这一声叹息中诡异地读懂了什么。
他横眉瞪眼:“是不是她欠了你情债?!”
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大,在凌晨的楼梯间里格外响亮。
听得程洵脸皮臊得慌。
“不是。”他否认道。
他想走了,事实上他也该走了,但是胸中又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今晚的事真真是头一遭。
他不知道可以和谁说。
不是没想过和顾庭方说,但这人大抵会先笑他三天三夜,然后再笑着来帮他分析问题,分析分析着又笑撅过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进入正题解决问题。
眼前的陌生人似乎大概可能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程洵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铁门里的寸头大汉一番。
又很怀疑,这种人,真的能懂他吗?说那些话怕不是对牛弹琴。
大汉也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45度抬起脸,幻想自己此刻是许文强,眼神迷离,满脸沧桑,回想往事般叹了一声。
“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没有技巧全是感情般感慨道,如果把烟点上就更有感觉了。
密码正确。
程洵被他话里的凄伤所感染,凤眸晃动,但他还是有点强迫症地指出:“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大汉似乎不介意般,豪爽地挠挠后脑勺:“哎呀我初中就没读书了。”
程洵神色微敛,沉默了一下。
寸头大哥诗兴大发,酝酿情绪,又憋出一句:“剪不断、理还乱,就是这个情字啊!”
这次,程洵忍不住赞同地点头。
“进来吧,大兄弟。”寸头大哥拍了拍程洵的胳膊示意他进门,但拍下去后他有些惊讶于那紧实的触感,没忍住又拍了一下。
程洵压下眉:“你干什么?”
大哥老实笑道:“我看你挺瘦的,没想到还挺有料,平时没少练吧。”
说着又拍了几下。
程洵对这样的行为有些不习惯。
他身体微偏,“嗯”了一声,把雨伞放在铁门外,他刚抬腿,注意到自己湿透了的裤脚和沾满泥水的鞋子,当即蹙着眉心,想要拖鞋,大哥却拦住他,一把把他往里拉。
乐呵呵道:“都是自家人,甭讲究。”
程洵:“……”
刚刚说要剁碎我()的人好像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