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
“砰砰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侧面扑到车窗上,脸上是扭曲得几乎承受不住的恐怖之色。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女人砰砰砰的敲打着车窗,凄厉的哀求。
封佑脸上却凝结出一片冰寒之色,他不为所动的踩着油门,反而加速了,将女人甩在后面。
女人不死心的拍了几下车窗,想追上来,身后却锐叫一声,巨大的虫子挥舞着刀般的前肢冲过去,两只前肢交叉错剪一下,女人的头颅就高高飞起,猩红滚烫的血撒泼了一地。那面上极致的恐怖之色就此定格。
封佑攥着刀的手又紧了几分,面上寒冷更甚,可细看却能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脚下踩着油门,车速又快了。
“地球神保佑……”他低不可闻的喃喃,“原谅我的罪孽、请原谅我……我不能……”
封佑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年。他所仰仗的不过是些许蛮力。
两个多小时了,他已经有惊无险的把车开到了郊区,到了爷爷的异种生态园的那条路了。
平时半个小时就能到,现在走起来却千难万险。这一路上,这样手无寸铁的市民他也见了不知道有多少,向他求助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他不能停留,他不能帮助他们。
因为……还有年迈的爷爷等着他去救。
没有预兆的,面前的挡风玻璃上突然扑出一只长着宽大翅膀的异种,尖锐的爪子狠狠抓在玻璃上,刮出一阵让人听得牙酸的刺耳咯吱声。那本来就沾着许多血污,接近破碎的可怜玻璃终于坚持不住了,哗啦一声全数向里碎裂迸溅。封佑猛地捂住脸闷叫一声。
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那许许多多细碎的玻璃渣全溅上了他的脸颊。
陆地车也长长一声刹车声,停在了原地。封佑左手死死捂住了脸,鲜红色从他指缝间肉眼可见的溢出来,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染红了衣袖。他疼的全身颤抖起来。
异种得意的鸣叫一声,伸长双爪想把他从车中抓出来。封佑一惊,顾不得血肉模糊的脸,努力睁开眼睛,挥动刀子进行抵御。
可怜他满脸血污,眼前疼痛得极为模糊,胡乱挥动的刀就像婴儿的动作一样软弱无力。
异种连连挥动翅膀,锐叫着用利爪在封佑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他不也杀了封佑,只是在戏弄这个可怜的少年。
封佑脸上仍一刻不停的流着血,剧痛使他有些精神恍惚。
“封佑,你可没那么娇气!爷爷还在等着你!”他喃喃告诫自己,咬咬牙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挡风玻璃既然没了,他留在车里也只是自缚手脚,不如去平坦的地方与这异种拼了!
封佑努力睁开眼睛,打量着异种。异种似是察觉出他的意图了,一声清叫,不再戏弄,双爪带着凌厉杀气向他脑袋抓来。
封佑心中有所感应,向前一扑,滚地躲过一击。又毫不停歇的敏捷猛然扭身跃起,扑到异种满是尖利羽毛的背上。他扬起小刀,狠狠的扎进异种的背,因为极度的恐惧与激动而脸色扭曲。
异种发出凄厉的叫声,宽大的翅膀猛然一拍,倒着往地上砸去,想要把背上的封佑摔下来。
异种那百来斤的体重加上狠狠的一砸,把封佑砸的惨叫都喊不出来,口吐鲜血,全身疼痛,软软倒在地上再没有挣扎的力气。
“牧嗷——”异种得意的叫着,俯冲下来,一爪将他胸膛前抓掉一层皮肉,鲜血直冒。
封佑躺在地上,血污满脸,已经看不出神色。他挣扎着睁开眼,悲哀的望着正戏弄他的异种,毫无反抗之力。
……就要这样的死了吗?像他路上见到的那么多人一样。
他还没有找到爷爷。爷爷……爷爷有没有事呢……
昏昏沉沉之间,封佑好像见到了那个老迈的熟悉身影从远处的马路上一步步走来,手提菜刀,面色沉稳。
“奇怪……是幻觉吗?好像看见……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