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许知县,苏州城里又发生了几次铺子因为货还在船上迟迟没靠岸而导致的纠纷,乱糟糟的,一时间,苏州城里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些事。
许府自然也不例外,外面的事情早就在下人们中间传播开来。
今日哪家的铺子被人砸了,明日又是哪家的东主眼看交不出货卷了钱款私逃……
红缨听了各种版本之后,就回来跟云罗说道。
云罗听完,捏着粉彩麻姑献寿茶盅的手指关节一寸寸变白。
“小姐……”红缨轻轻地端起茶壶为她蓄水,见她终于放下茶盏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漕帮的反应竟然这样大。
云罗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从唐韶端了漕帮在官林的库房,到黄永归出来顶罪,再到黄家家眷大闹许府,一路都是漕帮处于劣势。
云罗还以为是漕帮江湖草莽,没有应对之道呢。
却没想到,漕帮的反应在后头——
挟制了船只的靠岸,滞留了大批的货物,先是影响商家的正常运转,接下来,怕是要延误朝廷急需的物资了吧?
到时朝廷追究下来,追根究底就能查到唐韶派人抄了漕帮的仓库这个源头上去。
狄知府就能往后一缩,把唐韶推到了风口浪尖。
反应迅速,行事雷厉,不容小觑啊!
云罗的心悬在半空中,顿时有些没着没落。
“那漕帮那位被收押的堂主现在怎么样了?”云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紧张。
“说是判了秋后问斩……”红缨把黄永归的案子跟云罗大致说了一下。
案子到了狄知府手中,以雷霆手段在五日内结案画押。
主犯黄永归担了抢、掠、杀的几条重罪,佐证了几个被他强占铺子、杀人越货的人证物证,官林的事情只字未提,就这样判了秋后问斩。
那日闹事的黄府一干人等,每人重则五十大板,男女没入奴籍,事情就这样盖棺定论。
这是弃车保卒的做法。
这样的结果传到云罗耳中,不禁两耳轰鸣,眼睛有些发花。
案子盖棺定论,那意味着官林仓库的事情就被遮掩了下来。
云罗并不清楚内情,但想到漕帮和狄知府对于此事上的应对,甚至斩断了臂膀来自保,那说明争斗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漕帮与朝廷利益相帮多年,关系盘根错节,狄知府又虎踞苏州数十载,唐韶藉由官林的事情发难,显然旗帜鲜明,打的是对台戏。官场中,不是同一阵线,那就是敌人,敌人在战场上厮杀,可是向来不会手软的……
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新央是苏州辖内,不知能否幸免?
父亲时任新央县尉,不知是幸亦或不幸?
红缨见云罗沉思,就蹑着手脚靠在了墙根,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扰乱了她的思绪。
到了第二日,锦园的师傅就上了门,说是那日给五太太和蘩娘量衣时有几处尺寸搞混了,所以今日特意派了师傅过来重新量一下。
话传到云罗耳朵时,她一下子直起身站到了窗前。
胡说,那日量尺寸时她就在旁边,师傅一处一处都记在纸上,清清楚楚,仔仔细细,怎么会有几处尺寸搞混了?
这个陈靖安反应倒快。
云罗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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