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礼物。
许知县人虽然不在苏州,可是许太太为人处世很等伶俐,怎会因外男不在而忽略了礼数呢?
更何况还有陈阁老的那曾关系摆在那边?
从苏府出门的那一刻,许太太就吩咐姚妈妈立刻赶回观前街派人去给尚在新央的许知县报讯。
这么一来,姚妈妈就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剩下的一辆马车就要坐许太太、芸娘和云罗三人。
一路上,许太太简单地跟芸娘和云罗介绍了齐孝宗的情况,云罗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陈大人升任阁老,于陈家、许家是莫大的荣耀。”许太太说完,就静静地注视着芸娘,目光如水。
芸娘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霜。
对上母亲锐利的视线,芸娘的目光微闪,本能地垂下了头。
“太太。大半日的奔波,你也累了,下午还要应酬。这一路赶去狄府也要不短的时辰,你打个盹歇歇精神吧。”云罗见情况不对。立即打圆场。
“嗯,也是。”许太太定定地看了一眼芸娘,方才慢慢收回目光,任云罗为她拉过大引枕,扶她小心地朝后靠过去。
疲倦袭上心头,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眸,话幽幽道来:“你和芸娘也歇歇。”
许太太意有所指。
云罗心头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太太这是要她看着点芸娘的意思。
叹口气。云罗收拾好就坐到了芸娘身旁,见她依然垂着头沉默不语,可是瘦弱的肩膀却止不住地一颤一颤,心里不由一阵难过,不假思索地牢牢地握住了芸娘的手。
陈大人的荣升,对于许家而言是与有荣焉,可是对于陈靖安和芸娘而言,却是前路更加漫漫、阻碍更是重重。
陈阁老的位置多少人盯着,此时由圣上钦点、独辟蹊径而出,朝野上下虽然不敢明说什么。可是,那些不死心的人指不定在暗处如何虎视眈眈呢!陈阁老或者陈家有任何行差走偏,反对的声浪就会呼啸而来。
恨不得吵得个人仰马翻。
陈靖安和芸娘的婚事是违背人伦纲常。现成的刀子递到对方手里,敌人怎么会不用呢?
他们想要成事,恐怕是难于登天啊!
许太太显然更清楚这点,所以才会提醒女儿。
没想到,一夕之间的变故,所谓的家族荣耀对于有情人而言是沉重的打击。
陈靖安此刻面临的是家族和爱情的选择。
二选一,如何选?
又能怎么选?
陈家以陈阁老为首,倾全族之力支持他在仕途上达到顶峰,不管是陈靖安也好。还是陈靖远本人也好,全族都不会允许他们作出任何冒险的决定。
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娶回家生儿育女的工具?在他们眼中,与家族利益比起来实在是低若尘埃。
如此看来。陈靖安和芸娘的婚事就成了一个死结。
至少在云罗看来,已经没有丝毫希望。
不对,刚刚陈靖安与芸娘见面,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心痛、复杂、纠结等等的情绪。是他太惯于掩饰情绪了还是他沉浸在兄长入阁拜相的狂喜中而忽略了他和芸娘的婚事?
谁又知道呢?
云罗心绪纷杂,感觉到掌中的小手不停地颤抖,下意识地用力握住。
缓缓抬起的容颜,巴掌大的小脸,泫然欲泣的星眸黯然,再也看不到一丝神采。
云罗心神大震,心疼之情更甚。
突然明白——自己能想到的,聪明如芸娘又怎么会想不到?
所以才会如此心痛难忍?
还要在自己母亲面前不露出异样。
真是难为她了。
轻轻舒出一口气,云罗捧起芸娘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温柔而郑重,仿佛这样就可以传递属于她的支持与力量。
你要挺住。
再难都要停住。云罗在心底轻轻地说。
姐姐……
芸娘僵直的背脊一软,缓缓地靠在云罗的肩膀,用力地闭了几次眼睛,才把湿热逼回了体内。
此时,她不能想也不敢去想。
只有自己先沉住了气才能图谋后事,唉声叹气是最没用的方式。
云罗的眼里传递了这么一个讯息。
芸娘的理智一点点回笼,心也安定下来。眼眶涩涩,可心境却有了变化。
先定而后谋动。
他们的事情,从来就不容易。此时,不过是更难些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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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