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扑通跪在地上,半晌连话都说不出。
陆老翁怔怔地望着那少年,方才知道,这就是京城里那位顶出挑的郡王爷。
如此他们就算结缘了。
陆老翁感激他出手相救,谢从隽也敬这陆老翁有侠心,对他很钦佩,往后时常来光顾。
起初谢从隽总是独身一人前来,后来又领了一个小公子,衣裳、面容皆gāngān净净,说话时咬文嚼字,极重礼节,形骨如玉砌雪雕,不似这烟火中人。
能与谢从隽形影不离的,自然就是正则侯府的三公子裴昱了。
且说那碗水晶馄饨,也是谢从隽手把手教裴长淮煮的。
一听此事,赵昀看着自己眼前的这碗馄饨,撂下瓷勺,有些吃不下了。
赵昀道:“自从我入京以来,各路王孙公子还未认全,唯独谢从隽一名如雷贯耳,怎么到哪里都能听得两句此人的风闻逸事?”
陆老翁微微笑道:“有些人一旦遇见,这辈子都忘不了。谢爵爷,那可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陆老翁端坐着,手拄着拐杖,出神地望向巷子口。他至今还记得,那红袍金冠的少年郎朝他走来的模样。
年轻时,陆老翁为了不相gān的人惹到不该惹的恶霸,废掉一条腿,毁了一生,许多人都说过他蠢。
有时腿疾复发、疼痛难忍,连他自己也会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出头。他曾经帮助过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为此所受的伤却累害多年。
行侠仗义,却没有好下场,当真值得么?
唯独谢从隽告诉过他,值得。
他有清澈的眼,里头诚挚的敬意是骗不了人的。
想到谢从隽,陆老翁眼睛有些湿润。他平了平情绪,叹道:“若爵爷还在的话,说不定能与大都统成为知己。”
赵昀道:“绝无可能。”
听到“谢从隽”这三个字,赵昀就很倒胃口了。
他烦躁地晃着腰间的麒麟坠,正要问些裴长淮的事,忽然,自他背后袭来一道尖锐的寒意。
箭镞泛着冷光,刺破长空,直直刺向赵昀后心!
一直守在赵昀身边的卫风临大惊,喝道:“都统!”
赵昀一翻身,又准又快地捉住那she来的黑羽钢箭。箭镞锋利,一下划伤他的手掌,转眼淌出一痕鲜血。
原本赵昀独身躲开此箭不成问题,可若他躲了,这箭必定she中与他对坐的陆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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