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离他这么近……眼睛点点睁大,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狼狈的,惊慌的,还有着半面丑陋的容颜……
“晚晚不过来,我只好走过去。”他眼底的光又是那种暖暖的色泽,带着无垠的宠溺,还有一丝丝感伤,在她退无可退之际,缓缓覆上她的唇。
若什么东西在脑海轰然炸开,接着便是一片空白。
美食在消失……满眼的肘子都在渐渐远离,那清雅的莲香却在靠近,微凉的唇瓣,若冬日里的第一片雪花,酥凉的寒意一直传达到心底。
他轻轻咬住她的唇瓣,微痛的麻痒让她身子一颤,倒吸一口凉气,他却已然唇舌入侵。
是夏日的炽阳遇上冬日的冰雪,是惊涛卷起的骇浪,是风中飘摇的旗幡……她笨拙的无从反应,只觉莲香满口,肺腑尽满,那特属于他的味道自味蕾传入四肢百骸,便酥麻的失掉了意识……
她僵掉了。
心神不复得转。
空空茫茫的心,突然一日撞到了暗礁,便支离破碎,一味沉沦。
“啊——”她突然惊呼,他身子一滞,蓦地站起身,目光移开,只将最好看的侧脸留给曲向晚。
“怎么了?”他语气淡定,一侧耳尖细细爬红。
“呃,压着我的腿了……”曲向晚缩成一团,只觉一张脸火烧火烧的,尴尬的想撞墙。
他便无奈看她一眼,漂亮的唇也有尴尬的弧度,失笑道:“吃饱了么?”
“……没……”更饿了。
“继续?”他挑起了眉梢。
“呃,手麻了……”手酥麻酥麻没有一点力气……
他轻轻一笑,做出个很迷人的动作,咬了咬下唇侧,斜眼看她一眼道:“我喂你。”
曲向晚道:“那还是不饿了吧……”
“这个可以饿。”
“这下,真的不饿了……”曲向晚顶着一头浆糊,觉着自己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她胆大妄为的,把云王给亲了!虽然是被亲的……她是胆大撑着了。
红鸾怯手怯脚走进来收拾碗筷,而后怯手怯脚走了出去,接着又怯手怯脚的送了一盆子水进来,接着又怯手怯脚的走了出去。
曲向晚嘴角抽了抽。
墨华道:“膝盖还痛么?”
曲向晚郑重点了点头,他端了水就来挽她的裤脚,曲向晚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抱住膝盖道:“云王您高抬贵手!臣女自己来!”
他笑道:“本王自会高抬贵手,下手轻一些。”
曲向晚有种自己很无耻的感觉,抱着膝盖道:“我不好意思……”
他施施然道:“我好意思!”这是什么对话是!
“看脚如看身!”
“我娶!”1am9W。
“天上神变成脚下泥!”
“我愿!”
“我会被人臭骂!”
“谁敢!”
“我又不欢喜你!”
他一顿,俯下身道:“什么?”
曲向晚一触的他的目光瑟缩了一下,闷吭吭道:“我说我又不喜欢你……唔!”
他封住她的口,这一吻却不似刚才那般,有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落下时软如和风细雨,单纯的封住她的口,而后唇瓣一启,含住她的唇,牙齿也随着落下来,不轻不重的一咬,却让她浅浅的痛,痛的四肢百骸都似有东西在麻麻的刺。
“喜欢了么?”他定定望着她。
“……不,唔!”
这一次便有了惩罚意味,近乎霸道的捕捉她逃逸的舌,而后狠狠纠缠,直撩拨的山崩海啸,天地沸腾!
“喜欢么?”
“……”她飘魂十里。
“嗯?”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浅浅一笑道:“摇头或者点头。”
曲向晚心道:摇你个头啊!你捧着我的脑袋我摇的了么!
他俯身又来亲,曲向晚慌忙点头!
他满意一笑,俯身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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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搬到了莲华居发生了许多事,让曲向晚觉着远亲果然不如近邻。
譬如:碧菊匆匆忙忙跑过来道:“小姐小姐,厨房里没盐巴了。”曲向晚苦闷道:“隔壁不是云王府么,去那里借。”
又一日,碧菊慌慌张张跑过来道:“小姐小姐,那百亩良田荒了。”曲向晚悲愤道:“隔壁不是云王府家的地么,找人请教请教怎么个种法。”
再一日,碧菊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道:“小姐小姐,厨房失火了。”曲向晚望天道:“隔壁不是云王府么?人多,多借几个来灭火。”
这一日,曲向晚蹲在院子中正在剥莲蓬,挑挑拣拣剥出几个,碧菊笑米米道:“小姐,咱们院子的小厨房拆了,没地做莲子汤的。”
曲向晚头也不抬道:“隔壁不是云王府么,借厨房用用……”
莲子被从天而降的手给端了去,曲向晚转身,望见身后的人时,讪讪笑道:“哦呀,云王您串门么?”
他轻轻一笑道:“云王府的东西很好借么?天下敢去云王府借东西的也只有晚晚你了。”
曲向晚讪讪笑道:“远亲不如近邻嘛,借借更亲近。”
他将她拉了起来,瞥了一眼碧菊道:“放些雪莲片一起炖了。”
碧菊立时应了,端了莲子退了下去。
曲向晚抽抽嘴角道:“怎的碧菊这么听你的话!”似乎无论是谁接近她,定会遭到碧菊的白眼,这云王反倒成了例外。
墨华轻轻笑道:“我不也是她的主子么?”
曲向晚黑着脸道:“云王您真不外气。”
他微微一笑道:“总有一日不必外气,本王何不提早行使这个权利?”
“……”
那莲子汤却是炖的极好,清香渺渺,让曲向晚吃的十分满足,她这厢端着碗吃的香,那厢墨华却随手翻开她窝藏的书册。
寻常时日她看的书都是极正经的,昨儿整理书册时,无意间发现那众多的书本子中有一本《春兰听雨》,曲向晚一看著书人是薛广华,立时来了兴致,便翻看了两页,不看还好,一看脸都黑了一半。
所谓的《春兰听雨》,竟是一本带色的话本子,看的她脸红耳燥,偷偷的塞入书本子中,是以这会见墨华在那里翻看,曲向晚便有些心虚,端着碗凑了过去。
墨华走一步她便跟一步,亦步亦趋,终于让墨华发觉了一丝不妥,瞥了一眼她的碗道:“吃饱了?”
曲向晚挤到他面前笑道:“你也喝粥。”墨华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无事献殷勤,大抵没什么好事。”
她原本不挡还好,这般心虚的一挡……便有些露馅,墨华抬指落在她耳侧时,曲向晚以为他要抚摸她的脸颊,正暗自心跳加速之际,他的手却径直落在她脑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
而那本书的书名,很不巧的正是《春兰听雨》。
几乎是下意识的,曲向晚伸手一把抓住那本书大叫道:“莫污神眼,万不可看!”
她扑的急,碗里的汤一个咣当,便要溅出来,墨华眼疾手快,顺手一抄,另一手一把将曲向晚扯了过去,那碗还稳稳的端在他手上,手里的汤却溅出一两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曲向晚顾不得那书,慌忙抓住他的手道:“这汤有些烫,你的手没事吧?”
墨华笑看了她一眼,空出的手便去翻那看起来很有意境的书本子。
一番之下,眉梢蓦地挑起。
“唔,这书中倒写的细致。”他随手翻了翻,唇角带了一抹莫名的笑意,曲向晚的身子一僵……
那书本子原本她只瞧了几页,做了贼似的偷偷藏了,这回被他这么一说,她的脸便火辣辣的烧了烧,忸怩了半天冒出一句想抽死自己的话来:“是么……我怎么没发现……”
墨华随手丢了书册子,一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架上,微微俯身望着她道:“晚晚是觉着,写的还不够仔细?”
饶是她平日伶牙俐齿,此时也语结了,结结巴巴道:“仔细,仔细着呢!”他唇角的笑便有了一丝邪气,看的她倏然心惊:“唔,晚晚看的很仔细么?”
“……”早知与云王斗,其泪无穷……还有广华兄,你丫害人不浅呐……
曲向晚心道墨华乃是正人君子,怕是最看不得这种有伤风化的禁书,怕是为国学的堕落有些愤恨,诚然这《春兰听雨》确实写的尺寸大了些,场景渲染的暧昧了些,且那书中之名也有些耳熟了些,但不得不说,广华兄的文采还是值得称道的。
曲向晚心想古人云,莫装纯,意思是人至成年了,脑子总是会开窍的,情呀爱呀本是人之常情,本不是什么稀奇,你却非要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便委实有些令人讨厌,倒不如坦坦荡荡的说出口更显真实。
即便墨华君神一样的存在,左右还是沾了尘气,又不是出家做和尚,还能没有个七情六欲?如这种禁书,笑笑便也过了,委实不值得当真。
此番,她倒显得太当真了,反而落了被动。
曲向晚清清嗓子道:“不就一出春宫大戏么,您也忒没见过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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