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烦了,要是她知道这事,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优秀的男人果然是祸害,本公主还是早些嫁给建华才好,天晓得会不会从中冒出个什么人来……”
可恶的顾澈,居然敢带人去别苑惹事。
她已经冲到顾家闹了一场,顾澈该是收敛了吧。
他再敢闹,她可不是吃素的,既然顾澈不给她面子,她也不必给顾家面子,什么表兄表妹正好一对,我呸,这都是混账话,本公主就喜欢自己找驸马,怎么看还是建华好啊。
近了孙家别苑,七公主又舒了一口气,
拢了拢包袱,“父皇不给我赐婚,我就与孙建华私奔。”
自古以来,这私奔的公主寥寥可数。
总好过被母后做主许给顾澈那个小心眼。
七公主咧着嘴笑得阳光灿烂,从偏门一入,对着孙建华住的小院喊道:“建华,建华我来了!”
并没有他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贵妇人带着两个婆子、丫头出现在视野,“臣妇拜见七公主殿下!”
“你……你是建华的母亲?”
她更想说的是孙建华的继母。
孙夫人道:“正是。”
“孙夫人免礼!”七公主抬了抬手,又拢了一下肩上包袱,“建华在哪儿?”
孙夫人道:“在屋内。”
七公主“哦”了一声,大踏步进了院门,孙夫人紧随其后。
孙建华高中之后,迟迟没有拿到吏部任命官文,更没有回卫州,前些日子家里突然接到加急文书,是京城别苑的管事写来的,说孙建华因与七公主相恋被建安伯世子顾澈给打伤了,吓得孙夫人连夜从卫州赶来,见到孙建华后方才舒了一口气。
孙夫人也劝了孙建华放弃,可他却是拿定主意:“身为男儿,岂能连女子都不如,七公主敢爱敢恨,我孙建华既然许诺了她,便要与她携手面对。母亲就不要再劝了!”
若是亲生儿子,孙夫人可以打骂,可这是继子,更是她胞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对于他,她怜惜、心疼多过母子情分,见劝不住,孙夫人便不再劝了。
七公主一进屋,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柔软的长发,青丝覆垂,如缎似瀑,她握住孙建华的手,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你瞧脸上还瘀青着呢,我给你的祛瘀膏你得早晚都抹抹……”
孙夫人轻咳一声。
孙建华道:“母亲,你回屋歇着吧。”
孙夫人离开不是,留下也不是,看着这对堕入情网的男女,心头一紧,到底是转身欲离。
却听七公主道:“建华,我随你去卫州,我跟你走,母后还想把我嫁给顾澈,我才不要嫁给他,我就喜欢你一个。我求了父皇几日,他总也不肯下旨赐婚。我不想闹了,就想和你好好的……”
这是私奔啊!
谁敢拐着公主私奔。
孙夫人吓了一跳,立马停下了脚步,“七公主,万万不可啊!”
这可是大罪,许要连累整个孙家的。
孙建华看着女儿气十足的七公主,轻声道:“你莫急,我要娶你,要风风光光娶你为妻,而不是这样与你私奔,我不要你被人笑话。”
“我母后不同意,我一求父皇,他就与我打哈哈,总不表态,他明明知道你很优秀的,建华……我不想这样下去,我更不想成为母后、皇兄的棋子,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七公主依在孙建华怀里,数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孙夫人松了口气,就怕孙建华一时冲动答应下来,“这……你们好好说话,我写信问问国公爷和世子,他们一定有法子的,我来的时候,国公爷便说要备了聘礼来京城求亲。”
向皇帝备聘礼求娶公主?这可是少有的事,大多数的公主都是由皇帝指婚,因为太多有抱负,有才华的男子都不愿尚公主,一侧是他们要承受刁蛮公主的坏脾气;二是一生不能担任重职、要职官位;三是尚了公主便不能纳妾,只能背着公主偶尔做些偷\香\窍\玉之事,且还要在不被公主抓住的前提。几相权衡,他们宁可迎娶寻常官宦人家的千金为妻。
是谁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那是因为皇帝以权压人,逼着臣子迎娶公主。
但是,自古以来真正赢得幸福的公主却少之又少。
大部分的公主都是联姻、政治的牺牲品。
但自永乐皇帝后,和亲他国的公主越来越少了,因为永乐皇帝曾留下了一句话“和亲,凭甚是大燕公主嫁别人,以朕之见,这是帝王无能的表现。朕以为,帝王贤明就该让他国将公主嫁到大燕来。”
之后的皇帝,谁愿意承认自己无能,好,你把公主嫁到别国和亲。
于是乎,从那时候开始,有皇子迎娶他国公主的,却没有大燕公主嫁到他国和亲为妃的。也因此,公主们的待遇提高了,尤其是永乐皇后赞同公主们自己觅得良缘。当今的景阳公主便是典型的代表,她为了嫁给自己满意的驸马,硬是逼着驸马与前一位小姐解除婚约娶她。但这是皇家的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
镇远候府。
明儿是五月初五,是端午佳节。今儿一早,慕容恒过府来接温彩回雍王府。
梁氏、温绿拉着温彩的手,顿时有些不舍。
因着明儿过节,府中私学与放了假,温青不在家,温檀便代为招呼慕容恒。
温檀模样儿长得好,光是坐在那边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姐夫难得来一趟,今儿用了午饭再回去,大哥今儿也要回来咧。”
慕容恒问了温檀读了哪些书,有何收益等问题,温檀答不上来时,慕容恒便说自己的感受,温檀心头掠过一道闪电,豁然明朗,一股由衷的敬重涌过眼底,他没想到慕容恒读了这么书,且见解也颇是独到。
“十八爷,候爷回来了!”
温檀不喜应酬,若不是今儿来的是慕容恒,他还躲在屋里看书,硬是被温绿逼着来招呼的,忙如释重负地笑道:“大哥定是为姐夫特意提前回来的。”
且说温青从外头回来,一进大门就看到小巷子里停着的轿子,立时蹙眉,门子禀道:“候爷,是中太太带着娘家嫂子来访。”
温青立时脸色一变,“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中太太便罢,不认识的人不许放进去。”近来他火气大,一是因为衙务压力大,二来是太累,镇日训练新兵,而新兵营那些校尉得力的不多,混日子的不少,瞧得他整天生气。
但,温青从不拿家里人,或回家里拿下人撒气。
这会子听门子一说,立马就火了。
他与何家又无甚关联,何氏来窜门便罢,带着何家人来算怎么回事?
门婆子忙道:“是!老奴定不让她进去。”
何氏、何太太一下轿,抬头就望见一个高大威武的背影,何氏连唤了声:“玉堂。”
温青止住了脚步,抱拳行了个半礼:“是何姨呀!”
以前唤的是“中太太”,但在人前,温青还是要敬重两分。
何氏颇是有面子,笑道:“这个……阿墨、阿玄的事我还没谢你呢。”
温青“嗯”了一声,“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行事得稳重些,这次便罢,可不能再有下次。因为他们俩的事,我可是欠了宋珀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挠了挠头皮,“这家伙说要与我结儿女亲家,真是愁死我了……”
何太太眼睛闪亮,如果真成姻亲,这事不更好说了,“温候爷,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妾身在这恭喜温候爷、贺喜温候爷!”
温青拉着脸,“放屁!”
两字一出,何太太一脸苍白。
莽夫,还真是莽夫,一个大男人对着官家太太,直接就说出这等粗话。
温青恼道:“这哪是什么喜事,我儿子才多大?百日还没满呢,他女儿都四岁了,就为了阿墨兄弟俩的事,要把宝贝儿子订给他家闺女,我不干。鹏儿他日大了,不喜他家闺女怎办?好歹等鹏儿知事了,心里喜欢才订。”
何太太讨了个没趣,讪讪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哪敢不从。”
“父母选的不合意,也要他从?这不是委屈他一辈子。不成啊!我不能干这事。”温青轻叹了一声,“怎么着也要等孩子大些才成。”
温玄从轿子里跑出来,抱拳唤声“大哥”。
温青扫了一眼,果真是又黑又瘦,看来在新兵营磨练一下也不错,只是时间太短了,要是再长一些更有效果。“何姨,你带自家人过来叙旧说话我没意见,可你不能把阿猫阿狗不相干的人都往我府里领。”
早前她们听见他与门婆子说话,可温青还敢当着她们的面再说,何太太只觉无地自容,只巴巴儿望着何氏,何氏想分辩两句,温玄却拽了一下,示意她莫要多管。
何太太倒吐了一口气,壮着胆儿道:“温玉堂,什么叫不相干的人,我是你继母娘家嫂子,论起关系来,也是你舅母、是你长辈……”
“我父亲三妻数妾,那族谱上头记着的嫡妻只有一个,便是我母亲。而你,竟妄称我舅母?何太太是不是要入官府与我分辩分辩其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