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抱歉得紧,我还未有此打算。”月长思语音清淡。
“我曾听闻,公子已经下过苍梧山?”皇甫怿谨慎措辞,问道。
“确实下过苍梧山。”月长思并不否认,“不过我下苍梧山实在情非得已,是为故人下山寻求解毒良药。”
“不知公子所谓的故人是什么人?”皇甫怿问道。
月长思道:“便是我身后的这位姑娘。”
赵玉见月长思提到自己,不由一怔,同时也明白了月长思留下她的原因,心中不由苦笑。
皇甫怿抬眼一看,见这女子满脸黑痕,如蜿蜒小蛇布满脸上,令人观之生畏。心底不由升起一阵恶寒,眼底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嫌恶之色。
“那公子可有找到良药?”他微微皱眉问道。
“未曾。”月长思摇头道。
皇甫云倾看了一眼赵玉,眸中波澜不惊,似乎赵玉并不存在似的。
“公子,不如将这位姑娘交于我代为医治如何?”
他这话一说出口,赵玉一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满是探询,不知他是何用意。可他神色如常,并无不妥。
赵玉的目光转回月长思身上,眼神中满是祈求,祈求月长思不要答应他这种要求。
而皇甫怿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凛,悔恨不已。暗骂自己为何不先想到这个主意,让皇甫云倾抢了先,又让他有了与月长思亲近的机会。
月长思却道:“多谢容王殿下的美意,只是她中毒颇深,一时无法根治,不敢劳烦殿下。”
听到月长思的拒绝,赵玉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甫怿也同样松了一口气。皇甫云倾道:“公子,帝都良医甚多,何不让我带着姑娘前去试试,若是成功了,自然就解了公子的一桩麻烦事,若不成功,我也算是为公子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容王殿下日理万机,长思不敢劳烦。”月长思仍旧拒绝。
皇甫怿见状,忙道::“云倾,既然公子不愿,你就不要强求罢。”说着又对月长思笑道,“看来公子甚为重视这位姑娘,那我和云倾就不便强求了。”
皇甫云倾目光一沉,有些阴冷的看了一眼皇甫怿一眼,便对月长思道:“既然如此,我就遵从公子的安排,如他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公子只管吩咐就是。”
“自然,多谢殿下。”月长思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皇甫怿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便道:“公子,你看这山河万里,江山如画,自古就引来无数人为其折腰,公子才华横溢,举世无双,何不出世入朝,建立万事功勋,也总比常年居于这苍梧山要强得多。”
月长思看着随风翻腾的云海,淡然一笑,道:“江山如画又如何,你看这重峦叠翠隐藏在云海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最终也随风飘散了。过于执着于名利,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隐遁山水,万物逍遥。”
皇甫云倾接口道:“可这天下哪里不充满名利,就算是乡间卖肉的屠夫也要与别人争夺一下谁卖的肉最好。公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最好的。”
月长思冷冷的看他一眼,道:“殿下怎知那屠夫争的是名利,而非心血来潮的一时之快?”
“有何不同?”皇甫云倾目光如炬,“名利也好,一时之快也罢,不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么,那就是争。”
月长思冷笑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名利之争伴随着腥风血雨,又岂是区区一个屠夫之间的争斗可比?”
皇甫怿忙道:“公子,人之于世,总要在世间留下一点痕迹才不枉此生,公子智慧卓绝,如果埋没山间就太可惜了。”
月长思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人各有志,殿下的好意长思心领,我实在没有入仕之心。两位殿下请吧。”
他如此明白的拒绝,两人倒不知如何相劝了。何况他还下了逐客令。
茶已经冷了,茶香也散了。
皇甫怿长叹一声:“公子,无论如何,帝都随时欢迎公子的驾临。”
皇甫云倾也行礼道:“如果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前来帝都,父皇定会高兴不已。”
“两位殿下慢走。清流送客。”
“是,公子。”清流应声而入,对两人道,“两位殿下请。”
“告辞。”两人行礼告别。
待两人一走,赵玉问道:“公子为何不愿入仕?”
如果有惊世才华,却不愿入朝为官,为国所用,确实太可惜了。
“人各有志。”月长思仍旧是那句话,“走吧,今日的询灵会还未结束。”
赵玉见他不愿多说,也不便多问。随他向外走去。
这时,又一个黄衣侍婢走上前来,道:“公子,太子殿下和容王殿下分别派人前来送礼。”
月长思沉吟片刻,道:“选一些用得着的留下吧。”
“是。”黄衣侍婢应声退下。
“走吧。”月长思淡淡说道。
赵玉跟着他向图阙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