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丫头奉孝成婚。当了官还能遵守母命,娶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为妻。当时村里就炸了锅,都说这孩子孝顺,甚至连我们县太爷听说这事儿,都给准备了贺礼。咳咳……”
老族长突然停住话头,连续咳嗽了十几声,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人老了,说话多就咳的难受。”
眼见袁秀清和李梅都各自听的发呆,老族长的兴致也更加浓了。既羡慕又自豪地指着后生们刚刚抬进来的几个大木箱,得意地说道:“你们看这几口箱子,就是县太爷送的贺礼。他还说要上报朝廷,要把杨帆树立成遵孝的典范。门外那几个衙役,就是专门派来护送我们的……咳咳……”
老族长说完这些,原以为两人会像其他人一样羡慕,没想到现在却看到了两双惆怅的眼神。高兴昏了头的他,怎么可能知晓女孩子们的心思。
一向心高气傲,正在两个男人当中筛选攻击目标的袁秀清,对杨帆这头算是彻底绝望了。
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就算做妾也忍受不了在一个婢女之下。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跃入她的脑海,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一趟汴梁。
对于李梅而言,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想尽办法逃出来履约的初衷是不是错了。
她接受不了姑妈会留这样的遗言给表哥,心里满是委屈地自问:难道连梅儿也信不过吗?想到自己之前,都准备以死明志的心,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回到客房,她便坐在桌子前,苦笑着哀叹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一心追求富贵的爹爹把自己当工具,一向疼爱有加的姑妈把自己也看做是忘恩负义之人。
想着想着,李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苦楚,直接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一直跟在身旁的婢女新月,刚开口劝她,反而哭的更加悲切。嘤嘤的哭声借着夜晚的安静,轻易就传到楼下的迎客大堂,让端着在柜台里面的袁秀清也跟着泪眼涟涟,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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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旁的欲来客栈,一支从外地赶来的送亲队伍,正在借着呲呲燃烧的火把的光亮,往客栈的仓房里搬嫁妆。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只见他方脸长须,目光炯炯有神,一脸的谄媚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大家辛苦点,来日到他们老杨家,保管大家喝酒喝个够,大肉按盆子吃个够……”
“好!我们听李员外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他们的热情明显比刚才那批人高的多。
在当地一直活得最卑微的张家人,现在突然攀上了官亲,怎么能不高兴?而且连他们最害怕的老东家李员外,都亲自跟来送亲。谁能不开心不得意?
唯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公张三郎却没有来。只是托人带了一个精致的玉珏给小容做嫁妆,说是当年捡到小容时,佩戴在她身上的宝物。希望杨家官人能帮小容找到生身父母。
虽然众人一再催促他一同前来,他却说不能再亏良心了。不愿意少了这份官亲的张家人,在李员外的撺掇下,还是浩浩荡荡赶来送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