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笑着说道:一段时间不见,倒是活泼了不少。
他当时趴在床上来回呼扇着腿,将口中的糖‘啵’的从嘴角吮出来,满不在乎的打趣道:二哥倒是比以前更老成了。
从那之后二哥便没来过了,当时那有些泛红的眼睛萧羽墨看的清楚,即使不懂那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复杂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二哥之后会被父亲安排些什么他心里明镜。
看,那个所谓的继承人的位子一点也不好。
住在萧羽墨隔壁的是一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爷爷,听小区中喜欢聊家长里短的大妈们说,这位爷爷是个算命非常准的人,因为泄露了太多的天机,所以晚年注定孤独一人。
萧羽墨其实是不大信命的,那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不过本着自小学习的基本礼仪和对于老人的尊敬,萧羽墨偶尔会过去串个门帮帮忙。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老爷爷捧着茶杯看着帮自己做家务的萧羽墨突然开口说:娃娃是个有福的人,只是命格太过奇特,所有的福缘都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萧羽墨开口问道:如果我不想随波逐流的生活,想要明白那些所谓的‘爱’,想要得到那所谓的‘幸福’,我究竟该如何去做?
老爷爷只说了两个词:随心、随缘。
那些明白的人回答问题时都一个样子,模糊暧昧高深莫测。
萧羽墨读书很杂,言情、耽︴美,琼瑶、仙侠,灵异、推理,官场、纪实……基本上来者不拒,当然在网络二次元中的东西他也都了解了个大概。
萧羽墨没想过规划自己的未来,那些工作不管是困难的还是简单的他都没做过,如果真要找一个词安在他身上……或许是纨绔子弟?不,这个词形容的也不准确,大概相当于是提前过起老年生活吃穿不愁的网络宅男?
「玲珑传」那本书在网络上吵的火热,本着凑热闹的心态,萧羽墨在网上买了一本,其中他最喜欢的人物就是王爷景穆夜。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喜欢?看完整本书却独独放不下这个人物,萧羽墨睡觉之前难得有些迷茫的想着。
直到很久之后,萧羽墨才理解了当时的感觉,那只是一种惺惺相惜的代入感。他和景穆夜的经历太过相似,想法太过相似,并且他们都渴望着‘爱’。
一觉醒来,萧羽墨就穿越了,变成一个年仅三岁刚刚没娘的小娃娃。
萧羽墨并没觉得这种事情怎样怎样,只不过是多年来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被一锤子敲碎了而已,开始几天他思考的最多的事情其实是,他的身体究竟是失踪了还是躺在床上发臭了?
萧羽墨其实心态很好,穿越之后也没啥大理想,随遇而安是一种很好的生活不是吗。
直到碰见沐玲珑,萧羽墨心里才的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不过也隐隐期待着也不可以遇见景穆夜。
不管是对外沉稳温和的样子,还是放松时欢脱脱线的样子,又或者时面对景穆夜时死缠烂打满脸娇羞的样子,没有一个是真正属于萧羽墨的性格,这只是相当于一种心里暗示类的催眠,告诉自己在什么情况下该表现出什么样子而已。
真正的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连萧羽墨自己也不清楚。
“羽墨,羽墨羽墨羽墨,醒醒~”
耳边飘荡着有些吵闹的声音,萧羽墨恍恍惚惚的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放大了的写满关切的脸。
“羽墨,我看你睡得好像不是很好,满身是汗,所以就将你唤起来了。还好吗?”沐悦阳将萧羽墨扶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萧羽墨接过杯子润了润喉咙,有些头痛的扶住额头,“没什么,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而已。”
见沐悦阳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萧羽墨伸手掐了掐他的脸,笑的亲昵了一些,“帮我打水吧,我想洗下身体。”
沐悦阳拉住萧羽墨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笑的灿烂,“遵命~我的娘子大人~”
待到萧羽墨脱去衣物将自己泡进桶中后,才缓缓的呼出口气。
一年前,他跟沐悦阳在一起了。
这是萧羽墨从来没想过的可能,他知道沐悦阳大概是喜欢自己的,但沐悦阳一直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过,而萧羽墨也认为自己对于景穆夜的情感才是喜欢,便也一直没有在意。
只是非常突然的一天,起床后的萧羽墨下意识的先朝周围望了望,随即心中泛起一种空落落的失落感,但是原因自己却是怎么也想不通。枕旁有一面很奇怪的镜子,萧羽墨并不记得自己何时有了这么一面镜子,但是心中复杂酸楚的感觉告诉他,这面镜子自己很熟悉。
沐悦阳也是在那一天突然转了性子,就像是突然想开了一般,很认真的对他表达自己的心意。
开始萧羽墨是拒绝的,但却不是因为景穆夜。如果是以往,大概萧羽墨会坚定的认为自己喜欢的是景穆夜所以不可以接受其他的人,但是那天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
沐悦阳非常的坚持,哪怕后来萧羽墨开始对着他冷处理也依旧执著,那种死缠烂打的无赖样倒是有几分像以前萧羽墨缠着景穆夜的样子。
最后萧羽墨有些招架不住,干脆跟沐悦阳坦白:我并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况且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没什么结果的,你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
沐悦阳笑的干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不会爱我教你,如果你要我放弃然后去娶妻生子,我才真的会后悔。
萧羽墨沉默了半晌后说道:萧家本身就只有我一人,哪怕我被天下所诟病都无所谓,但你不一样。
沐悦阳当时没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第二天萧羽墨就听到了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件:沐悦阳在自家门前长跪不起。
原因萧羽墨很清楚,他簇着眉想了一白天,终于还是在黄昏时去到了沐悦阳身边,陪着他一起跪了下去:……傻蛋。
沐悦阳笑的看起来依旧没心没肺:只要你同意,我就敢陪着你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
萧羽墨轻轻拉住沐悦阳的手:本来我连孤独一生的准备都做好了的……我这一辈子许是只会冲动这么一次了,到头来这份勇气竟是送给了你。
他们在沐府门前跪了一夜,清晨时分,沐悦阳的爹从门内出来,对于他们两个的坚持显得即生气又无奈,最后一甩袖子背过了身去,算是默认。
沐悦阳跟萧羽墨郑重的对着这位因孩子而操碎了心的老人磕了三个头,萧羽墨能感觉的到,沐悦阳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他们两个的事情在京城中传的很快,萧羽墨就着这个事件辞去了太医的差事,跟沐悦阳一起搬到了一个淳朴宁静的小村庄落了家。
他们自己办了个简单的小婚礼,白天萧羽墨在村庄中为人们治病,沐悦阳要么打打下手要么跟着村子里的人去打猎,偶尔萧羽墨也会跟着沐悦阳去林子里逛一逛,挖些草药,日子平淡而温馨。
那个算命的老爷爷总是喜欢拿着一个老旧的烟斗抽烟,吸上满满一大口后将烟斗在桌子腿上磕一磕,缓缓吐出烟雾,念叨着:祸兮?福兮?
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同,在萧羽墨看来,现在的日子就是幸福的。
平平淡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