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站在荒凉的殿内,不知道是在对着那拉氏还是对着自己说:“皇上最近有了新宠,白氏,好累啊,一个接着一个……”
屋外飘散着微微细雨,像是要洗清皇宫内所有的污浊,轻轻的竹笛声幽幽的从远处飘来,全皇宫都听得到这般凄美寂静的仙乐。
白答应听到了,她觉得好美又好想流泪,可是在皇上的身下却不敢有任何的流露,她痴迷的微笑,只想能让一切静下来,那个笛声为什么会让自己安心?
浅斟低唱。像是要浪迹天涯,孤独的难以触及,没有心碎的泪滴,抬起头望向远方,也没什么什么期待。
上泉也听到了,而且知道那是他在吹笛子,与第一次相见的夜晚所吹的是一首曲子,让人心碎的声音。
她鬼使神差的走到阁楼之上,夜深了,好幽静,雨后的皇宫有淡淡泥土的气息,嫩嫩的树叶传出恬静的味道,她微微将嘴唇张口,品尝着这美好的月色的美味。
他无意去招惹谁,只是很想在这么无眠的夜晚做些什么,许久没有吹笛了,在屋内尴尬的回想了一下该怎么拿起他,或许他忘了的不是怎么拿笛子,而是怎么让自己拥有一个可以吹笛子的心情。
细雨从窗缝间飘飘洒洒迎面吹在他的脸上,略微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衣肩,雨?好凉爽的东西,他着魔一样,冰冰的水浸湿了他淡黄色的衣袖,他恨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无能要送上女人来保护地位,他气了,怒了,将窗户猛的推开,想用雨水洗清自己的耻辱。
亭台楼阁两相望。
两人互相望去,刹那之间天地万物都好似静止了一般,往事震撼着两人的心,可现实又使得二人沉入无边的黑夜之中。
这一次,她没有转身逃走。
这一次,他没有咄咄逼人。
只是在这悲楚的乐声之中,沉寂……沉寂……
那一夜,雨下了一整夜,清晨的凉意早早的唤醒了所有人,九阿哥直直的站在大殿门口,从远处呆望着近近的龙椅,其实他已经知道今天不会有什么早朝了。
皇上不是一日不早朝,而是连续三日未露面,第六日,白答应已感到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身来,一阵酸痛,她不想去看皇上一眼,挪到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旁边透过红花木雕刻的紫金丝铜镜再看看金黄色的卧龙塌,鼻尖一酸差点流出泪来。
醒来幽梦还故乡,念檀郎,对镜梳妆。
谁料得,卧龙塌,妾断肠。
旧往可曾忘?
白答应裹着纱裙坐在床边,心中的苦楚无处可说,她怪,怪九阿哥对自己狠心,恨,恨自己甘心称为一颗棋子,任人摆布。
愁眉紧缩又马上舒展开,她怕,怕被皇上看出端倪。
突然,一张厚重的手从后面抚摸着她的香肩,她努力地挤出享受的笑容转过身去:“皇上,您醒了。”
皇上望着眼前的美人,真是越看越喜欢,他爱惜地揉摸着白答应的锁骨,上面有他的炽热的吻痕,又单手倚着自己的头,轻声说:“朕今日要封你为贵人。”
“皇上为何对臣妾这么好?”白答应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喜欢自己,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成为了皇妃,那以后地位岂不是一下子就变得尊贵?
“因为你是最珍贵的礼物。”他坐起身来,拔身的身体根本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裸露在外的小麦色肌肉匀称健硕。
他的双瞳在这微微做亮的晨曦中灼灼发亮,声音虽然慵懒却带着让人敬畏的沉稳:“告诉朕,你喜欢叫什么?”
“皇上喜欢的就是臣妾喜欢的。”白答应从小学的就是怎么样男人开心,有一点准则就是,让对方以为“你是我的天。”
皇上珍宝一般的将她搂回怀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宝贵人!”说着他温柔又狠狠的将她压在床上,亦将身子挤进她敞开的双腿之间……
白答应泪流在心中,她不懂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的生活完全被颠覆,料到开始却没有料想到最后结局,这就是结局吗?还是只是个开始?
她本来是九阿哥府中的一个丫鬟,九阿哥觉得她貌美就送进了宫中,别人看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她宁愿做一个小小的丫头。
起帆时便想抽身而退,那或许才是最聪明的理智,任自己痴痴的留恋晓风残月,也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翘首遥望,苍宇之间,无言轻咽。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谎言,善意的害人的。
上泉守着的谎言就是要隐藏她与椴答应的友好,其实这很简单,除了她宫里面没人与椴答应说话,这样一个安于现状皇上都几乎忘记的女人又有几人能去搭理呢?
主动向上泉献媚的人也没有,太子在大多人眼里与废物没什么两样,这次出征更是让人猜测会死在外面。
红霞满天,上泉像往常一样从梳妆楼喝药归来,十五阿哥走了已经六日,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又不好去问,宫里就像是没有这么一回事一样,没有战报,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
宫内歌舞夜夜欢,边疆战火几时休?
她恍惚间竟走错了方向,回过神来已到了刚入宫时误闯的废弃宫殿。
荒草比上次见已经涨了老高,可能是下了几场春雨的关系吧,破落的大门没有上锁,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里是皇宫角落的禁区,没人路过。
她知道自己不该进去,应该马上离开,可是像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在推着她向屋子走去,上泉慢慢榻上石梯,轻轻将门一推,手上没有浮灰。
里面与自己想的不同,她原以为这里会破败不堪,可却只是东西很陈旧没有人打扫的样子,瓦片年久失修有的已经掉了下来,这里像是很大的样子,几乎与朔望甚至比朔望还要大,曾经一定住着很重要的人,如何就废弃了呢?
有时太静了反倒让人恐慌,这里太安静了,屋檐上还有野鸟筑巢。
突然,上泉像是看到了一个影子闪过,想把他看个清楚,上泉慌乱地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却没看到人,难道是幻觉?不对!如果刚才的人影是幻觉,本能告诉自己该出去,这个地方呆不得。
却一时找不到出去的路。
外面夕阳西下,椴答应不是说了不可以来这里吗?自己怎么又进来呢?一直以来对什么都没有好奇心的她怎么就非要一次次被这个地方吸引呢?
“谁?”又是一个人影飘过,飞一般到了她的面前。
竟是皇上。
他俊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道:“何人?”说着身形如游龙般穿梭在废弃份屋子之中。一股寒意透过上泉的肌肤游走在五脏六腑之中,那种冰冷几乎要冻结自己的一切。
鬼魅一般的低声询问,她看清了眼前人却不看再多看一眼。
“皇上?”与十五阿哥完全不同的刚毅,但也与九阿哥不一样,这个男人身上带着更多的是绝对的冷酷,而九阿哥的失神的时候她总能抓出一点哀伤,虽然不明显到连自己都觉得是错觉。
“你是……瓜尔佳百雀的女儿。”皇上站在上泉身旁,一手托起她的头部,嘴角带着一抹蛊惑人的邪气。
屋内深沉,静止的不只有上泉的人还有她的心,她慌乱的不能动弹。
空中散发着幽幽湿木头的腐败气息,夕阳的余辉泄了一地,皇上颀长的身影被拉出一抹孤寂。
“皇上万岁万万岁。”她努力的让自己发出声音打破寂静。
“为何来这里?”皇上带着些许猜疑,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像是要从中看到什么真想,却一无所获。
“儿臣误进的,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就进来看看。”
他将手放下,“你叫上泉?”朦胧中,上泉身体冰冰凉,恍惚间,深吸一口气,
“是。”
皇上呆望这上泉,眼神里写满了留恋与疑惑,像是已经穿过她这个人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那有一段他自己都不懂的故事。
“王氏选你做福晋真是煞费苦心啊。”上泉不懂他在说什么,自己只是一个边陲官员的女儿,选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皇上锐利的目光与她对视,突然说道:“十五阿哥是个很软弱的孩子。”
“但有时也很坚强。”上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敢跟他对话。
“你的心没在他身上。”这一说屋子又静下来了,上泉傻傻的呆在他,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一般浑身发麻。皇上的表情变得缓和,冲她微微一笑:“呵,不过没关系,朕知道你不会负他!”不像是话外有话,只听得出来他对上泉的信任。
这种信任上泉很不适应。
“以后不要来这里了。”像是命令又像是劝告。
转眼间阳光消散,化作粉尘轻轻洒落在大地之上。上泉的身体突然虚脱般的无力,难道这是个梦?倘若这是梦,又怎么会梦到皇帝呢?不对,不是梦,为什么自己如此疲惫?就像被鬼吸走了大量元气一样,全身无力。身体慢慢失去了支撑力。冷风飕飕刮过,她眼前一片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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