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糠咽菜?我当然想要有权有势,当然想要万人景仰……”
“可你毕竟是父母官,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你凭什么当父母官?你管的那些百姓,又怎会有好日子过?”江若灵反问。
这一问,问得江良骥结舌。
是了,他是个当官的,当然不可能只顾着自己。
可事实上,这么些年他的确只顾着自己。
邑县的官盐案,他早已知情,甚至受了不少贿赂,可他从不曾开过口,不曾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过,只揣着明白装糊涂。
到头来若不是有杨氏的父亲杨彰替他承担了所有罪责,把他彻彻底底撇清了关系,他如今或许早已被流放,就如那杨彰一样,而不会被调到京城来,不会有这番的升官,有这番的作为……
这么一想,江良骥愈发认定自己是没错的。
即便错了,那又如何?
若不是他处心积虑地走好了每一步,哪会有如何的官运亨通?
哪怕是江若灵这个女儿,要自立门户,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一来,他能落得个贤者圣人的名头。
毕竟,不是每一个能当皇亲国戚的人,都会拒绝这份殊荣的。
“你不就是要自立门户吗,我答应你便是了,从今往后,江府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且嫁给那逸王去吧,我不指望你能给我江家什么殊荣,只要你别惹出祸端我便阿弥陀佛。”他没好气道。
实则冷静下来一想,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占了好处的。
像他这般的“清流”,朝野之上又能有几位?
不必说,待江若灵自立门户之后,圣上一定会重用他,一定会提拔他,到时只要他官位坐得稳,当不当皇亲国戚又有什么两样?
反正江若灵是他的女儿,若他真有什么时,江若灵岂能袖手旁观?
江良骥打的是这种主意,江若灵却不是这么想的。
此番她是真打算和江家断绝往来,当然,因杨氏提供名册有功,今后若杨氏有求于她,她还是会尽力相助的,至于江良骥这个父亲,她眼不见为净,哪怕是江良骥今后犯了什么大事被押到午门斩首,她也绝不会替他求情。
因为她知道江良骥是个多么薄情寡义的人,这样的人,脑子分外清醒,即便真做出什么事,闯出什么祸事,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江良骥答应了让江若灵自立门户,事情很快就办了下来。
官府盖了官印,从今往后,江若灵便是独自一人了。
她搬离了江府,搬到了自己选中的宅院里。
这里依山傍水,地方虽然不比京城永安街热闹,但胜在清净,每日可以看着落霞映照着整个湖泊,颇为静谧,也颇为美好。
江若灵叫来人牙子买了一些下人,其中不少丫鬟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是些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且大多数都是孤女,没有父母亲戚,如此一来,她便不担心这些人会被要挟或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