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支奔逃中的骑兵,刹那间就像集体被重物击中一样,胯下战马全都四蹄发软,刹不住马速,朝前摔倒了下去,马背上的骑兵也纷纷被摔在了地上。有十几个略有点本事的,还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从马背上跳起,逃得性命。本事不济的,就只能被战马压在身下,被那战马体重和急速奔跑所带来的巨大劲力,当场压死。
那黄营已经是气壮境大成,自然不会被战马压住,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踉跄了几步,就站稳了。黄营扭过头惊疑不定地看着这骑骡子的少年,压抑着因害怕而颤抖的嗓门问道:“你是谁?”
“俺是威北营李得一!你若是投降,还能保得性命,若是顽抗,哼哼……”这话一出口,那些活下来的骑兵当场就怒了,喝骂道:“小子你狂妄!爷爷先宰了你,黄泉路上也有个垫背的!”
“纳命来!”十几个两条腿的骑兵嘴里喝骂着,就冲着李得一围了上来。那黄营却没急着与手下一起围攻李得一,他现在失了战马,是万难跑过骑兵的,只有躲入树林子才有一线生机。可那也得先摆平了这追击的少年郎才行。黄营征战多年,早就过了那个热血翻腾的时候了,很懂得遇敌要谨慎的道理。是以他紧瞅着部下围攻李得一,试图判断出这少年郎的实力如何,然后再决定自己是战是逃。
李得一骑在“悍马”上,对着这些个两条腿的骑兵,更是不费什么劲,左右砍杀,下面“悍马”连踹带咬,不一会儿工夫,就把这十几个两条腿的骑兵砍了个七七八八。此时那黄营也看出来了,这少年郎不过是气壮境修为,最多已经修至中期,比自己气壮大成还差着一截。
看通此节,黄营不再犹豫,立马抽出了战刀,趁着李得一追杀手下亲兵之际,悄声摸到了近前,两腿发力,直接跳了起来,想一刀把李得一从骡子上砍下来。
李得一此时正在挥刀砍杀,就听到耳后传来一阵恶风,顿时心知不妙,自己怕是躲不过这一击。李得一也是光棍,索性弃了“悍马”,一撒手直接从“悍马”背上出溜下来,险险躲过这绝杀一击。
黄营显然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被这少年郎以这种方式躲过,也是有点发蒙。他发蒙,“悍马”可不发蒙,扬起后蹄,直接就冲他踹了过去。黄营一身的本事,哪会被“悍马”踹中,一扭身躲开,脚刚一落地,借力顺势反手一刀,冲着“悍马”砍了过来。
“悍马”也是机灵,一击不奏效,后蹄直接落地,然后四蹄发力,一个侧移,躲过这一刀。寻常战马若是没经过特殊训练,根本做不出侧移这个动作。而“悍马”露的这一手,再次给黄营不小的震撼,使他不由得收起轻视的心思,认真对待起来。
李得一此刻也知道这晋军将领能耐恐怕比自己强了一截,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打定主意要把他拖住,等着师哥来收拾他。接下来的战斗,李得一是左蹦右窜,每当那敌将一招攻来,他不招不架,直接闪躲开来。等自己攻的时候,全走些小招,手里拿着军刀,专往下三路比划,也不肯全力拼杀,招招留力,随机应变。
这下可把黄营弄得好不难受。李得一只顾躲闪,也不与他缠斗,他虽然本事强些,可短时间内也拿不下这少年郎,再拖延下去,等那壮汉追过来,自己恐怕就走不了了。
黄营又攻了两招,便咬牙拿定了主意,虚晃一招,撇下这少年郎,扭头就往路边林子里蹿。李得一见他要跑,弯腰摸起一块石头,唰就扔了出去。李得一这扔石头的本事可是王壮彪亲传,也算是师出名门,算是一项绝活。
这石头一出手,直奔着那黄营后脑勺就飞了过去。黄营听到脑袋后面的动静,赶紧一扭头,这块石头擦着他的脸颊就砸了过去,带起的劲风在脸上刮开一道小口子,火辣辣的疼。李得一趁着这个空当,翻身骑上“悍马”又拦在了黄营的前头。这回有了“悍马”,李得一就没之前那么客气,直接挥刀猛力向着这敌将砍去,人借骡力,这力气上也就不吃多少亏了。
这一刀砍来,黄营面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居然也跟李得一学着,不招不架,直接躲避了过去。李得一嘴上不饶人,嚷嚷道:“你这人,咋跟俺学会了!别躲了,来来,咱俩痛痛快快打一场!”
黄营面露苦涩,心道:“你刚才左躲右闪,咋不跟我痛快打一场。现在你骑着这头怪骡子,反倒神气起来了。”黄营也不与他叽歪,瞅准机会一刀就砍了出去。
李得一喊了声:“来得好!”这一声吼,那叫一个气势十足。若是寻常人听了,肯定以为他这是要硬碰硬了。却不料李得一嘴上喊得响亮,手里动作仍然是轻巧地避了开来。这下可把黄营给闪着了,恼怒道:“小儿贼滑!”
招式占优,李得一嘴里也不落下风:“俺这招可不贼滑,你小心咯。”说着话又撇出一块石头,奔着黄营就飞了过来。这黄营没料到这小子手里居然还有石头,一时间被打的好狼狈,眼瞅着躲避不及,只能拿手里的刀去格开。恩,他这是不熟悉李得一,以李得一那个狡猾劲儿,怎么可能只从地上摸一块石头揣怀里。
当啷一声,这块石头被黄营打在了地上,李得一趁着机会,催动“悍马”借着骡速,一刀就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