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声,却是射中了他的头顶的金盔,金盔被箭矢巨大的力量直接射飞了出去。郭无常惊出一身冷汗,发疯一样抽打胯下枣红乌蹄马,一溜烟急速逃离,顷刻就跑没了踪影。
怪不得孙老医官当年跟李有水拜了把子,结义金兰,果然是人以群分。孙老医官战场上使出鬼点子来,那是丝毫不比当年的李有水差着多少。简单的几句话,先让郭无常放松了警惕,再使暗箭偷袭,差点就要了郭无常的老命。这花招使的,简直天衣无缝,不落一丝痕迹,让你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啧啧,姜果然是老的辣。李得一耍那点心眼,与他师父这一比,简直笨得要死。不过考虑到李得一的年龄,再跟孙老医官学个几年,还是有很大上升空间的。嗯。
李得一老远看到郭无常逃了,故作老气地感慨道:“哎,这箭居然让他躲了过去!可惜了(liǎo)了(le),可惜了了。”孙老医官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赶紧去把那金盔捡起来,为师留着有用!”李得一催着“悍马”跑去捡起那金盔,返回时忽然抬头看到,师父刚才下来的那个山坡顶上,出现了一溜骑兵。
“师父,这是?”李得一把那郭无常落下的鎏金头盔递给孙老医官,开口问道。“这些都是咱们威北营成了家的那些老兵。这次大战非同小可,若失败了,咱们威北营数年的经营都要化为乌有,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得烟消云散。这些老兵知道咱们威北营现在没有骑兵,因此特来请战,要为咱威北营出最后一分力,也是为了保住他们现在的好日子。”
听了师父的话,李得一兴奋道:“师父,你带来了多少这样的老兵?”孙老医官摸着胡须笑道:“整二百骑,咱们现有的战马为师这次可是一发都调了来,连种马都全用上了。县城中剩下的那些,但凡还能上阵,能骑得马的老兵,为师也一发都带了来。”
李得一美滋滋乐道:“哈哈,有了这些骑兵,咱们这回可办事了,能逮住更多的俘虏,那石麦州就等着大出血吧!”听了李得一这话,孙老医官把脸一拉耷,训斥他道:“为师平日怎么教你的,凡战,未虑胜先虑败。这仗才刚开始打,你就琢磨着打赢了?如此轻佻,日后怎能让为师把这威北营上万弟兄身家性命交予你手?!”
李得一赶紧跟师父认错,“俺错了,俺错了,师父您别生气。再说不是还有师哥呢嘛。”“胡闹!你怎可如此不求上进,是要气死为师么?!”孙老医官怒道。李得一赶紧上来拍着师父的前胸后背,讨巧卖乖道:“俺以后一定好好地,稳稳沉沉的,师父您放心吧。树大自直,树大自直。”孙老医官被小徒弟这一番自卖自夸的话“安慰”的差点仰倒,怒喝道:“少废话,速速去与你师哥汇合,待会儿还有郭无常的三千步卒并着那些杂兵要打!”
手里擎着郭无常的那个鎏金头盔,李得一找到小刘医官,“师哥,你看俺手里这是啥?”此时威北营已经彻底把郭无常的人马打散,由于威北营这仗全是步卒,因此并没有逮住多少俘虏,杀伤也不多,算上郭无常的骑兵,一共才击杀了七八百晋军而已,俘虏了不到三百晋军,还都是受伤跑不动的伤兵。
小刘医官正在安排兵士快速打扫战场,准备继续迎战后面要来的晋军三千步卒,抬头看到师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特制的鎏金头盔,笑道:“怎么,你逮住郭无常了?”李得一撇了撇嘴,低声道:“那倒没有,俺只捡到这个头盔。郭无常太厉害,俺打不过他。”
小刘医官当然知道师弟不是郭无常的对手,正要出言安慰,一抬头,看到了师弟身后尾随而来的师父,提高了嗓门说道:“师父!你怎么来了?”孙老医官呵呵笑道:“此战关系到咱们威北营的生死存亡,为师岂能安坐家中?你看为师带了谁来?”说着往自己身后一指。只见一队精锐骑兵缓缓走了过来,这些骑兵中,年纪最小的,头发也都带着白丝,年纪大的,已经跟孙老医官差不多岁数,胡子都现着花白。
虽然年岁已高,但这队精锐老兵一出场,立即凭空生出一股子百战犹生的铁血之气,那股子彪悍气息,绝不是新兵能有的。只看了一眼这队骑兵,小刘医官心中立即就增加了几分必胜的把握。
小刘医官骑在马上,向着这些老兵认真行了个军礼,问道:“师父,待会儿还有三千晋军步卒要打,您看……”孙老医官笑了笑,招手让李得一把那个郭无常留下的鎏金头盔递了过来,把这头盔拿在手中打量一番,说道:“待会儿就要借这郭无常的‘人头’一用咯。”